「等下要打實況嗎?」
智旻不露痕跡地輕嘆了一口氣,這種時候他老是會想,身為雙胞胎就這點不好,總是會有些感受,儘管不是他們願意,但就是會流往對方的心中,看不到、摸不著,所以無法阻擋,一絲一縷飄盪在空氣中,即便隔得再遠,還是會傳遞到對方心裡。
「泰亨哥你不回房間唸書嗎?不是快要期中考了?」
又再過了幾個月,事情好像都回歸到正軌。
然後又過了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大概可以說是他們來到大黑莊後經歷最驚心動魄的一場,因為珍哥的關係,他們跟幾名流氓打群架,身為死大學生的他們哪裡打得過流氓們?
「好啊,等等,珍哥說要弄刨冰給我吃。」
回老家的那段日子金泰亨幾乎都待在牛棚中,一邊餵草飼一邊哭,好多小夥伴們都被賣掉了,再不願意接受的心情也在這個假期中得到現實的妥協。
直到大黑莊換了幾任管理人之後,某一天來了一位叫金碩珍的哥哥,智旻摸著自己的胸口,他知道不一樣了,不是他心動,而是他感覺到,泰亨心動了。
兩碗刨冰弄好後,田柾國拉著珍哥坐在他身邊,黏著他兩人一起吃。智旻心想幹得好啊,但是突然心中一抹難受升起,他一轉頭就看到泰亨呆呆看著兩個黏踢踢的人,臉上沒有太多餘表情,就是楞楞的。
警察來了制住群毆,兩人一起坐上救護車,泰亨臉上有被揍的痕跡,鮮血從額邊流了下來,反倒是他身上一點傷都沒有,他摸著泰亨的臉哭了起來,醫護人員安慰他說泰亨的傷不嚴重,只是額邊擦傷血流的比較誇張。
「晚餐都還沒消化」
泰亨沒喜歡女孩子,是因為喜歡同性別還是沒找到喜歡的女孩子智旻不知道,他知道的是自己的確喜歡男孩子,他心中的第一名是泰亨,如果以後泰亨喜歡上了別人,他想,他去找別人喜歡,這應該不是件太困難的事。
們二樓的房間,兩人當然要住一起,父母弟妹在大黑莊的其他空房間住了一晚後就回去老家,從這天開始就展開了雙胞胎在異地自立自強的生活。
不過泰亨好像沒意識到自己的情感,除了跟他在一起外,最常就是待在碩珍哥的身邊,即便坐在餐桌邊看碩珍哥煮飯,呆呆地看一小時也不會厭煩。
碩珍把一大碗加滿水果、淋上煉乳充滿罪惡感食物放到泰亨面前,漂亮的眼睛笑成彎月問他們也要來一碗嗎?
假期結束之後朴智旻牽著晚一分鐘出生弟弟的手,一起坐上前往米鎮的火車,在車上幫他買了冰飲料,不是讓泰亨止渴,而是讓他冰敷雙眼。這一次回去泰亨可沒少掉眼淚。
但智旻沒有辦法停下眼淚,就這樣抓著泰亨一直哭一直哭,哭到房大叔趕到醫院還以為泰亨怎麼了?是被打到無法復原了嗎?
田小弟滑著輪椅進入廚房,一看見另一名也同樣黏著珍哥的人,他本能就豎起防備意識,不同於泰亨對感情的遲鈍迷惘,田柾國非常明白自己對珍哥的依戀喜歡,直球擊出,朝著把珍哥拿下為第一目標。
智旻以為這一天不會來得太早,因為他們每天每天都膩在一起,就連在學校也是,一年級有許多共同科目,泰半時間也是兩人待在一起,他知道泰亨沒有對任何人有心動的感覺。
智旻也飄進廚房,他看著珍哥的背影,的確珍哥全身從頭到腳沒有一點可以挑剔,性格溫和善良、手藝好到不可思議,最重要的是那張臉,不要說泰亨,就連他直盯著珍哥的臉也會暈船,用那樣的臉生活在世界上真的太犯規了。
當拳頭落下,逃不了了
智旻只知道他被緊緊抱在懷中,一道厚實的身軀替他擋下了所有攻擊,將他呵護、將他擁抱,明明就是一起出生、一起長大,什麼時候成長為能夠為他抵擋外界一切磨難風雨的存在?
明明,他才是哥啊!
田柾國當然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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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亨沒有說什麼,就這麼樣把雙胞胎哥哥摟在懷中,緊緊抱著。
就這樣過了一年,在升二年級的那年假期中,他們回了老家,家中土地農舍已經賣掉,雖然留了一小塊農地讓金爸媽可以種種蔬菜、牛棚也留了一間,幾隻陪伴他們多年歲月,垂垂老矣的牛羊就繼續安養著。
珍哥跟柾國正式在一起,同住一間房,連房大叔都妥協兩人的交往,智旻不得不說他也鬆了一口氣,雖然這麼想對泰亨可能很殘忍,但是他至少不用擔心泰亨會一直喜歡珍
對於年輕人要適應新生活是很容易的,加上有伴,兩人在一起就是無敵。
智旻也說不出來,好不容易被泰亨哄住哭泣,他在泰亨的懷中無聲地掉著眼淚,雙手揪住對方的衣服怎麼樣都不放開,顫顫地發抖著。他知道自己在不安、在害怕,怕將來的某一天他的身邊會沒有泰亨,不管帶走泰亨的那人是珍哥、還是其他人,這一刻他才深刻體認到,失去了雙胞胎的另一半,他會活不下去。
說話就說話,笑得那麼好看幹什麼?智旻心裡murmur不停,但還是乖巧說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