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在他们前面之人走入木屋内。
随着一声悠长的高唱,那人走出木屋,同之前走出的那些人一般,满脸萦绕着喜气。
谢鸣鸾蹙起眉。有何可高兴的?莫非是得了什么好处不成?
正疑惑间,坐在高台之上的黑衣人凉薄的目光扫荡而来。眸中盛满轻蔑之色,身上散着筑基一阶的威压。尽管此等威压能震慑住在场的平民百姓,但却无法威慑谢顾二人。
谢鸣鸾错开他的目光,拉开门,进入屋内。
屋内密不透光。甫一进去,就令人分外压抑。黑暗与未知,总是会激起恐慌。这些拙劣伎俩,于她是毫无用处。
报上你的名字。一声低沉的询问从正前方响起。应是高台上的那黑衣人隔着木墙问她话。
谢她声音微顿。念头一转,她为何要袒露自己的名字呢?
她咬了咬自己的舌,继续道:谢夜白。这么多年,喊出这一声名字,她有些恍然。
谢夜白。那人低唤。
嗯。她轻应了一声。
道出你的罪过。那人开口道。
嗯?谢鸣鸾拧眉。这个人究竟在说什么?这里排队难道皆是罪人吗?
道出你的罪过,予你赦免。那人解释道,语气中已有不耐。
我没有罪过。谢鸣鸾回。
世人皆有罪,道出你的罪过。
听到此处,谢鸣鸾嗤笑出声。原来又是那种操纵人心的把戏,遂大大方方地道:人生来清清白白。我没有罪。
狂妄无知,是你的罪。见谢鸣鸾油盐不进,那人开始列举谢鸣鸾的罪状。
谢鸣鸾眸光冷了几分,朗声道:乱给人定罪,是你的罪。这人着实讨厌,非要强按着她的头认罪。
出言不逊,又是一罪。男人继续罗列道。
谢鸣鸾忍无可忍,一脚踹开左侧门,走了出来。活了三千多年,还从未有人以这种凌人的姿态,判定她有罪。她谢鸣鸾,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何必听他羞辱。
目中无人,再添一罪。身后的男人沉声道。
隔着木屋,她对上顾青城担忧的目光,轻轻摇首。
数罪并罚。那男人又道。
随即,另一人开始高唱:天道判定,为死。
木屋上贴着的画隐去,一张画着黑色骷髅的画现出。
众人哗然。
那人竟然被判定死呢!
这是今日第一例被判定死的呢
别说今日,也是今年首例啊!
众人同情的目光纷纷落于她的身上,而她神态自若地站在原处。
她在等顾青城,像一位慈母,等着自己的儿子从学堂下学,扑入自己的怀中。
顾青城瞪了一眼高台上的男人。什么腌臜,竟然敢判母亲死!黑衣人要是再敢说母亲一句不是,他就要拆了这座大殿。
他直接拉开门,径直穿过屋子,大步流星地走至谢鸣鸾身侧,单手环住谢鸣鸾,忿忿不平地道:母亲,他们太过分了!
身后那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又一位目中无人之辈。
另一个黑衣人再度高唱:天道判定,为死。
殿中一再哗然,议论声不绝于耳。
谢鸣鸾拍了拍顾青城的手,淡然道:走吧。
她接到顾青城了。只要两人在一起,其余皆不重要。
她和家人的命,是她争来的,谁都带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