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川眯着眼睛回味高潮后的余温,在她那不断随呼吸起伏的胸口上靠着连月的头。现在她神清气爽,通体舒畅,之前的燥热一扫而空。不是说完成任务就可以离开吗?怎么还没有任何反应
不能离开吗?
根据我的感应,映山已经离开了,现在估计是心院的延缓。
你为什么会来我的心院?半响后,百川轻轻地加了一句,你和映山是现实中兄弟吗?
虽然躯体降温了,但她的脑子里越发的乱,有一种后知后觉的困扰。
如果是兄弟会怎么样?对方反问道。
嗯也不会怎么样你还能从环彩阁里分析出什么吗?百川匆匆转移话题,估计他们的兄弟关系是心院安排的,她自我安慰道。至于映山,他既然从头到尾没有清醒,等出去后估计会把这里的一切当成一场梦。
这是三十多年前的环彩阁,连月望着窗外,若有所思地说,京城里也有座环彩阁,但里面的布局和这不一样。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圆形舞台,早在大火里毁了。没有想到如今竟然能在别人的心院里看到
突然,连月的声音戛然而止。
出了什么事?
连月眉头紧皱,指节发白,满眼惊愕,甚至可以说是惊恐,盯着舞台喃喃道:母亲?这是假的,假的
百川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个最初看到的金发歌女又回到了台上。
一颦一笑间,风情万种,尤其是眼角的那颗泪痣,妩媚万分。
这个女人就是连月的母亲?但还来不及让百川思考
这间房间,不,整座环采阁都在摇动。
环采阁的天花板在掉落,粉红色的雾气正在从各个角落挤进大厅,如同一条条贪婪的蛇,而大厅里的人群们还在举办着不落的宴会,竟然没有人意识到灾难的到来,一切都是那么诡异。一句被遗忘已久的咒语突然解开了笼罩在环采阁上的欢乐表现,解开了它的真实面目。
环采阁的地板塌陷了,粉红的雾气组成深红色的漩涡,有一双无形的手勒住了百川的喉咙,拽着她坠入没有尽头的深渊,无数生灵在周围的黑暗里发出绝望的尖叫、乞求、低语,呐喊像潮水一样压来,足以把任何人撕裂。在黑暗降临前,百川最后望了一眼舞台,那位金发歌姬还在唱歌,红唇一张一合,像毫无感情的傀儡。
自从踏上修仙这条路,百川第一次感到了在死亡边缘的恐怖,她想叫,但发不出声,很快她将消失融化在这庞大的意识潮流面前。她短暂一生中的一幕幕在眼前回放,大脑却出奇的平静,静空大师、陆继,还有那些爱过我和我爱过的人,要对不起大家了随着高速的下坠,百川耳鸣目眩,头痛欲裂,在模糊不清的视线下却突然看见一条条巨大的金色树根破开这深红色的壁垒,企图撕裂这个漩涡
快点我马上要碎了在这深渊里
阿姐!姐
百川睁开眼,映山扶着她的肩,一位外貌枯瘦的中年人正在往她体内输送灵气,见她醒了便问:你好了一点吗?深吸几口空气,冷冷的熏香放松了紧绷着的神经,百川勉强地点点头,虽然太阳穴还在火辣辣的刺痛着,像被扎了一根针。
我姓余,是这医馆的主人。你刚才走火入魔,差点回不来了。
皇姐这是怎么了?可以治好吗?
余大师,不如我们移步静室再谈,让映山再休息一会儿。我最近修炼有些急功近利,您不如也替我就诊一下。
出乎意料的是,映山竟然反应激烈,他说到:"我已经没事了。"然后一把拉住百川的手腕,不让她单独离开 。
皇姐定是积忧成疾,是我的不好。
映山低着头,一副似乎极为懊悔的样子,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在他的自责下,若是百川离开反而成了极坏的人。自从这次见面开始,映山始终陷在对百川的自责中,而这些对不起的地方在她看来不足挂齿。
百川想,映山啥时变得如此心细如发、愁肠百结?最后她只能归功于五国大会将临,从而引起了焦虑。
映山向余大师解释道:皇姐刚刚建立心院,如今尚未炼化心出灵将,所以本来就根基不稳。可我昨天我贸然打扰了皇姐的修行,路上又突生变故皇姐一直以来都关心我的事,估计是忧虑才导致这次走火入魔的。
余大师点头附和道:灵将可是心院之本,无论是维持心院的秩序还是扩建心院都要靠灵将。以后啊,你若是要召唤生魂来帮忙,也要通过灵将。等太女炼化出灵将后,心院不稳的问题估计自然而然的解决了。听七皇子的描述,不是啥大问题,要不老夫给你开点安魂的药?
这次映山没有激烈反对她离开,于是百川跟余大师去了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