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近日脉象平和,身体康健,每日按时吃饭睡觉,一切都好。
每日清晨,给芙湘问完平安脉后,嬷嬷都会领着大夫、厨娘和侍女们跟南宫宸汇报芙湘的日常起居情况。每次汇报,南宫宸都会放下手中的事务,一脸认真地聆听,甚至还会停下来询问一些关于妇人怀孕方面的注意事项。
众人不得不提着十二分小心应对。
令人不解的是,明明王爷对柳夫人如此上心,但他去她院子的次数似乎比之前还少了些。
王爷,您要是挂念柳氏腹中的孩子,可以去看看呢!连嬷嬷都忍不住劝他了。
嗯南宫宸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何尝不想看她和孩子?只是自己罪孽深重,这孩子都是他逼着芙湘怀上的,她应该不想见到他吧。
虽然那一夜,他说出了心中的歉意,向她认错,也正视他所应当担的责任。但他始终无法原谅自己,他犯下的过错不是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抹去的。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悉心照料好她跟孩子,让她在舒适的环境下养胎直到分娩,尽量不去打扰她,不给她添堵。
你们都下去吧。
南宫宸屏退了众人,在书桌前思索片刻,还是忍不住叫来孙钊问话。
夫人现在在何处?
南宫宸来到花园时,看到芙湘和桓儿正蹲在地上看从山上带回来的兔子。
她脸上挂着笑意,两颊挂着浅浅的梨涡。南宫宸远远地看着,一不留神便深陷其中。
待他仔细观察发现,的确如她所言,她丰腴了一些,肤若凝脂,尖尖的脸颊变得圆润。
若非他知晓,否则根本看不出她是个怀娠的妇人。
娘亲,小兔子的腿受伤了,赵奎叔叔替它包扎了,不然它就死了。你看这里桓儿指着兔子的腿伤给芙湘看。
这兔子的伤口需要换药了。
南宫宸不知不觉便走到他娘两跟前,认真盯着兔子的伤说道。
芙湘看到他,有些吃惊,连忙准备起身行礼,被男人稳稳地扶住。
不要管这些虚礼,你身子不便,别起身太快,小心摔倒。他搂住她的腰,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
光天化日之下,芙湘有些不自在,所幸桓儿的注意力一直在兔子身上,而南宫宸也知趣地松开她。
芙湘松了口气,谢谢王爷,妾身以后会小心的。
二叔,兔子怎么办?你能不能把赵奎叔叔叫过来,替兔子换药呀?桓儿抱着南宫宸的大腿,奶声奶气地问道。
男人一挑,弯腰抱起通体雪白的兔子,看了看它腿上的伤口,区区小伤而已,去拿药和纱布来。
孙钊得令,只得去药房拿材料,心里在腹诽:桓儿不懂也罢,将军明明知道府中要府医,还要亲自上场,就是想在孩子面前显摆呗。
他摸了摸鼻子,只得配合将军的演出。
哇塞!二叔好棒!桓儿看着南宫宸娴熟的动作,眼里冒着星星,无比崇拜。
南宫宸不由勾起嘴角,但还是不咸不淡地说道:换好了,过两天再换药就找我。
行军打仗多年,免不了会有受伤,将军常替我们处理伤口,也是军营里的半个大夫了。孙钊见机在一旁补充道。
芙湘望着男人含笑的俊脸,不由想起那些相处的夜晚,她也曾摸到他后背的伤疤,伤口结疤后坚硬的触感,她不禁红了脸颊。
南宫宸今日所得到的尊荣和权力,都是凭着他自己的双手和血肉之躯挣来的,这不同于皇城里那些靠着家族势力吃喝享乐的贵胄们。
即使时过境迁,他已从偏偏少年成长为威武的镇国将军,但内心的铮铮傲骨仍不曾改变。
二叔,你也教教我呗!桓儿拉着南宫宸的手央求道:以后,我也可以给小兔换药了。
好南宫宸摸摸他的脑袋,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从此之后,南宫宸一有时间就带上桓儿,教他习武,带他去军营骑马。
桓儿玩得不亦乐乎,整个人黑了一圈,但更加精神健壮了。
他每日行程满满当当,就连芙湘都只能晚上看到他。
摸着儿子黢黑的脸颊,听他兴奋地讲跟南宫宸出去打猎的奇闻轶事,眼里闪烁着光芒,芙湘心里很是欣慰。
在南宫宸回来之前,桓儿性子胆小,寡言少语,现在跟着南宫宸变得开朗活泼了,越来越像个小男子汉了。
她亲了亲儿子的额头,桓儿,喜欢二叔吗?
喜欢!要是能天天跟着二叔就好了。
那你现在还想跟娘亲一起离开南宫府吗?
桓儿一愣,在芙湘的怀里扭来扭去,抱着她的脖子撒娇道:娘亲,我们不走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