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沙雕主仆
养在深闺的娇小姐轻易不会让人得知芳名,抛头露面的女阎罗也不会留下大名。西市的胡商们现在是叫天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别急,会说官话吗?"
主仆二人不以为然地拿着金丝波斯毛毯,毫不在意眼前的胡商都快哭出来了。他马上就要离开中原怎么就摊上了这尊阎罗。
"大小姐,他说自己后天就离开长安,不能记账。"连说带画他搞清楚这胡商为何双目含泪看着毛毯了。"那咱们……"
"那就结,你付啊"
"您这话说的,刚是直接被您拉出来的,在家哪用得上钱袋啊"
这几句很好理解,胡商眼泪夺眶而出。
这赊账阎罗见胡商可怜,眼睛转了一圈就盯上了云头履上的硕大珍珠,转身弯腰就想取下结这急账。
这可急坏了他,急步上前挡着大小姐劝她停手。"这几颗能买半个西市的毯子了,老爷知道了也得说您。"
听罢,她悻悻缩回手:"我是真爱这样子,今天非要不可,那你说怎么办。"小姐脾气上来,转身向门外看免得对他发火。
街上闭门谢客的商户堵死了拆东墙法,他一向同小姐在长安作威作福,说仗势欺人都是小瞧了他,这如今找谁能不丢了主仆脸面还能寻到钱。
脑子急得团团转眼睛也没闲,踏破铁鞋无觅处,得钱全不费工夫。"大小姐,披子借小人一用。"
"在外何须用小人来称……这是做什么!"胡商定眼看手上的腰带玉片,笑得合不拢嘴,和刚才判若两人。而他单手拢袍夹着那波斯毛毯。
景宁二年春,西市第一家被阎罗当场结账的店出现了。
"公主,您可得另赏我一条更好的,不然以后还怎么在两市现身当纨绔。"日头渐落,二人骑着租来的小驴晃晃荡荡的往朱雀大街去换牛车,他披子当腰带的笑话估计已经传遍两市了。
"回宫赏你十条金玉带銙!这铁的怎么看都别扭,委屈你了。"
在步辇上看着低头行礼的路过宫人,顿感无聊,她想和人说说话又嫌内侍沉闷,索性眼口皆闭盼着早早回阁中去。没成想刚有一丝困意,步辇竟被人拦下传陛下口谕。
“爹爹为何突传女儿垂钓?”难道她差点明珠借款的事被好事之徒告诉爹爹了,不应当啊。
“睿儿,上月可曾去过平康坊。”见她思索点头,皇帝不免叹气。“禁足宫中三月,以后切莫盛装出街了。”
“爹爹!去平康坊怎得就禁足三月,往日您不介意女儿去看风花雪月啊。”她是真不明白,那平康坊没去过十次也得有八次,爹爹从不过问,怎么突然就让她禁足。
“你可知自己被人当成妄图攀附高门的商户女子还全城寻人想纳你为妾!”
“大胆!哪家的登徒子这般目盲心痴!”
鱼竿落入池中,小公主气的发颤,她十数载金玉人生中从未遭受过这般侮辱。宫人们早在那一声“大胆”时就跪地避难。天下只有公主敢在陛下面前这样做吧。
气喘匀后,她问:“爹爹,您是如何得知的?莫非那登徒浪子竟然找到您身边人了?”
凤阳阁软垫不知被扔了多少。公主端坐在椅子上,脸色极差,看见他才勾起一抹笑,阴恻恻的。“柳家必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