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走过来的时候身边没有带人,这么大的雨,会不会被淋成落汤鸡啊?
她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拿起雨具出了门。
人应该还没走远,她趴在露台栏杆上向下望,如果运气好她可能还能追上他。
雨太大了,路上的行人一息之间便没了踪影,马路上空空旷旷的,唯独……
她定睛一瞧,楼下孤零零站着任大雨冲刷的,不正是他吗?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而楼下的他仿佛像感应到什么似的,仰起脸来,不顾滂沱大雨的肆虐,与她遥遥相望,模糊的视线里,他和她彼此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可是,强烈的心电感应让女人整个儿都快要燃烧起来,她哽咽地轻喘一声,扔掉伞,冲下楼,不顾大雨倾盆朝他飞奔过去,她一扑,他一搂,她便像树袋熊一样紧紧攀住他。
“你怎么这么傻?如果我没出门,你打算站在雨里等我一夜吗?”
“我没在等你,我在找东西,找不到我走不了。”他一本正经地回答。
“啊?”刚才还感动得一塌糊涂的她被他无厘头的回答弄得愣住了。
“我在找答案。”他很委屈的样子。
“无赖!”她又哭又笑地捶了他一下,“那你找到了吗?”
他抵住她的额,雨太大了,冲得两人眼睛都没法完全睁开,可即便如此,女人依旧能够感觉到他的凝视,专注又热烈,“F.,for my unique love,是吗?”
女人感到不可置信,这四个字母明明有那么多种单词的组合,“你怎么猜到的?”
“看那里——”男人用手指着她家楼下的音像店,靠着门口的电视机正在播放经典的动画,“这是安东尼的遗作,也是他献给妻子康苏格的最后一封情书,同时,它还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童话,对吗?
如果没有下雨,我不会进去借伞,也就没机会看到那句经典的对白:
To me ,you will be unique in all the world.
And to you,I shall be unique in all the world.
所以你是想对我说,you are my unique,是吗?”
原来,这就是天意。
是的!”小女人拼命点头,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我爱你,我好爱你!”
男人的心肝儿狂颤,眼一闭头一低,眼角的泪混合这雨水滑落,不枉他,穿过漫漫时光的荆棘,一路执念,终得白首。
他将她放下来,从早已shi透了的内袋中掏出一直随身携带的锦盒打开,露出一只已经古老到推算不出年代的玉戒,玉戒造型古朴却润透如脂,一看便是高古传世之物。
他郑重地单膝跪在她面前,仰起脸凝视着她,狂雨顺着他硬朗俊挺的脸颊流下来,在棱角分明的下巴处汇集成一条细细的水流,她发誓她从未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可在此时,看上去却极英俊,也极深情:
“这是我家的传家宝,历代只传长媳,先祖有训,此戒如咒,一经盟誓,终不得悔,阮青青,你愿意和我携手一生,共守此约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漫天大雨骤停,天边有微光刺破云层拂照大地,将两人笼罩在一片细碎斑斓的光影中,似有神助。
原本静谧的街道突然有人嬉哄起来,原来是道路两边躲在屋檐下一边避雨一边看好戏的人群,
“嫁给他啊!”
“好甜蜜啊……”
阮青青早已泣不成声,从刚开始的屈辱,不自信,游移不定,走到今天的恩爱共襄,一路上那些复杂难捱的情绪,鬼知道她经历了些什么,但是此刻,她的内心坚定无比,眼前的这个跪在她面前,毫不在乎自己形象和地位的男人,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是她想要牵着他的手走过余生的人。
于是她微微曲起她的左臂,纤细的手指以一种期待而又充满信任的姿态缓缓伸向他:
“好啊,靳北辰。”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