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跳的声音,但又分辨不出来是谁的。他心如擂鼓,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都在头脑里转了一遍,又什么也不太敢想。
漫山桃花盛放得像雾像云,整片深深浅浅的绯红落在戎离眼睛里,刺得他眼底莫名有点发痛。他似乎嗅到了一丝清艳的香气,稍微躬了躬身,轻轻地将下巴搁在了殷玉荒发顶上,心想,我这可真是僭越了。
他放任自己再不多虑,只是顺着心意低声道:“师尊,若是弟子有天忽然不见了,您别去找弟子,好不好?”
“我不会让你不见的。”
那时殷玉荒的话语又仿佛在耳边响起。他说得很笃定,就仿佛即使戎离在天劫中魂飞魄散了,他也能走遍四海八荒,将每一丝残魂分毫不漏地收好带回来。
戎离垂眼望着在如意偶中沉睡着的殷玉荒,露出一点极温柔的、几乎称得上虔诚的笑意来,裸露的心口处桃花瓣一样的血红烙印比剧烈燃烧着的火焰还要灼眼,上面用魔气强行撕开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伤疤狰狞地渗着带黑气的血。
大约是那烙印实在太痛的缘故,戎离忍不住抬起手来,用力按了一下胸口。手指上也沾到了血,戎离想了想,将那点血色抹在了殷玉荒苍白的唇瓣上。
“还是有点颜色好看。”戎离自言自语了一句,又笑起来,轻轻地去握殷玉荒的手,“师尊,我当时说错了,我永远不会离开您。无论我变得如何可憎,我都不会离开您的……对不起,您会觉得我太自私了么?但是师尊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
他将殷玉荒的手掌贴在自己的面颊上,近乎甜蜜地闭上眼,像陷在一段最完美的梦境里。
无力地被他托着的手忽然轻轻抽动了一下,细瘦的手指从他眼角划过,像是在拭泪。
戎离眨了眨眼,抬头看去。
殷玉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