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玄峥,我已经连累你了,你自己能爬上去,待你上去再派人下来救我。’
燕亲王、安南王凯旋归来、燕亲王重伤的第一次早朝,人还未到,群臣都在正在纷议论。
赵平佑眼眶血红的转过头,凄绝狼狈,把淤血咽下去,只吐出一个字:‘滚。’
赵平佑都被甄流岚病态的笑容和摇晃的身体吓唬懵了,眼眶湿了,手足无措的抱着他:“岚儿!你、你到底是怎么了?来人!”
又是一阵恍惚,置身于朝堂。
“不对!”赵平佑伏在甄流岚胸口听心脉跳动,脸色凝重。
甄流岚又看见自己摇晃着跑过去,抱住赵平佑,颤声:‘好平佑,听表哥说几句话,好吗?’
银白的战甲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柳通也是略通医理,联合甄家派来的奶妈子寻来了甄流岚带在路上吃的药。
那声音凄厉痛苦,仿佛要把心肝脾肺都要呕出去似的。
‘不,表哥我求你了我们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你要是松手我也松手!’赵平佑哭了。
甄流岚明显这是内力乱窜不能自控所致。
甄流岚看着还是个半大少年的赵平佑和小小的自己,扑哧笑:‘真笨啊……’。
‘岚儿你放心,上穷碧落下黄泉,我的魂儿永远跟着你……’赵平佑那张‘讨厌’的脸满是泪痕,而自己也躺着抱孕肚挣扎痛不欲生,怎么都生不下来———————
把人横抱上床,赵平佑吩咐侍奴:“快,准备热水浴桶,我给岚儿调息!”
甄流岚晕厥中太阳穴疼的难以忍受,浑身滚烫,如同在温海里飘飘涨涨,一幕幕诡谲的画面碎片联总般的直冲脑海,仿佛梦幻一场————
“是!”
甄流岚看见年少的自己嫣红着眼圈,抱着干净的衣裳和披风走向同样年少的赵平佑。
“柳通你快过来看看!他的心律不齐!脉跳的很快!你们快快去请镇子上最好的郎中!”
悬崖之巅数千悍匪狞笑,他与赵平佑都还小被逼跳崖,挂在半腰眼看着要坠入深渊,赵平佑背着他,一手,手掌插进了岩石里握住尖利的突石,鲜血淋漓,另一手以利刃凿进石缝卡主固定身体。
甄流岚看到了自己一袭月光缎绣仙鹤祥云贡缎官袍站在最前排,身形纤瘦,面容憔悴。
‘岚儿……我对不起你,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让我有个补过的机会……’葡萄藤架下,赵平佑拥着自己喂药,甄流岚看到自己抚着平坦的小腹凄伤不已。
“嘶……”倒吸凉气,甄流岚紧闭着双眸,脑子里乱糟糟的浮现许多断裂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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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排,礼部侍郎与工部小郎官站嘀咕:‘燕亲王率八万麾下铁骑大败孤竹、北戎国,好个安南王、好个李将军按兵不动,为难不出兵,燕亲王胜利时才出兵援助,以致燕亲王重伤,麾下铁骑仅剩不到两万。燕亲王手里的兵权算是全完了,可惜了那么多好兵啊!’
“岚儿?”赵平佑欣喜若狂转身。
——梦中,他看见某次血腥的三国大战,尸横遍野,赵平佑跪在山坳一处水潭边,那水潭里全都是他的副将、中将亲官的尸首,潭水本是清的,此刻鲜红瘆人,而赵平佑全身都是刀伤剑伤,背后还插着三支断了一半儿的利箭,小腿一道斧刀豁口森可见白骨皮肉外翻。
高斯如、高斯雨一跃而下,落地。
‘可不是,安南王是太后的亲弟,他怎么可能去帮燕亲王?他不在后方捅娄子就不错了,啧啧。’探过头来的御史门下郎插嘴。
甄流岚刚要说话,脑袋剧痛,像是被钢针扎透般的难以承受。
‘该死的悍匪,竟然不按套路出招!雅清不许给我松手!!我爬上去,我能爬上去!’
‘哈哈哈哈……’赵平佑仰天大笑,疯癫魔障般的大笑,笑着笑着嚎哭出声,边哭边笑,哭笑一会儿,跪在地上撑着喷出一口热血,接着猛烈的咳嗽呕吐。
‘平佑……平佑不要这样好吗?’
甄流岚怔怔的望着烛火下,玉颜半明半暗的青年帝王。
礼部侍郎:‘你当安南王他没捅?故意扣下朝廷派过去的五万援兵不说,连棉衣粮草都不发粮,最后还是甄家想办法送进去补足的。’
“岚儿……岚儿!!”忽然慌乱的声音叫自己,身子突然被撑扶住了。甄流岚睁开眼眩晕难受,摇摇欲坠,碧清清的狐凤眸痛苦迷离,伸手摸上赵平佑的脸,似梦非梦:“平佑……”
赵平佑无声叹息,望着烛火摇晃,看着地上的焦黑烧毁的信件。
绛檀和翠媣等侍奴都跑来了,看甄流岚晕倒也都大惊失色,毕竟学了武功有内力在身后的甄流岚身子比从前好太多,平日需要吃的安神药和补给药都停了。
甄流岚突然觉得赵平佑很孤单,心脏难受的绞痛,急急的走过去,他自己都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身体突然不受控制的冲过去自后抱住赵平佑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