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已经有一个瘦高的男子在等他了,羽扇纶巾,穿着青色儒衣的男人比起昨天教他的李先生看起来严厉多了。
这个男人也就三十五六的样子,他的脸庞清瘦,眼神炯炯有神,目光冷冷的扫视着畏缩的小孩,然后开口说道:“从今天起,我是你的先生了,我的名字是崔文正。叫我崔先生就可以了。”
“崔先生好。”不怪百里封疆怕他,这个男人的声音也是如此严肃,身上的气势比起那些五六十岁的儒生一点不差,正是可以止小儿夜啼那种。
“你读了《诗经》?”崔先生嘴唇微微翘了一下,似乎在笑话小孩,他继续说道:“我们这三个月学四书,这个月学《论语》。我每月会给你授课二十五天,剩下的时间你自己读书。”
“一个月?”百里封疆愣了愣,他大哥光是论语就学了一年,而四书也是正常小孩两三年的学习量,虽然中间还会参杂别的,但是三个月也太快了吧。
“我的学生自然按照我的课纲来做。”崔先生似乎不在意百里封疆的无礼,他说道:“你和他们不一样,这些只要背会知道就好了。”
百里封疆立刻蔫儿了下去,他只以为自己太过差劲,所以先生才懒得教他的。于是老老实实摊开书,开始跟男人学习起来。好在百里封疆虽然不是什么爱读书的小孩,但是他做事还是十分认真的,体现在学习上便是有问题就题,上课一点也不走神,崔先生见他学的认真,便也点了点头。
和昨天不同,从早上开始的课程除去午饭时间,一直持续到下午,留给百里封疆习武的时间也大约只有一半。午饭时,百里封疆问了崔先生,崔先生说他是因为根骨太差,所以庄主索性让他多读书,好歹还能背些东西。
不知是不是百里封疆的错觉,还是崔先生说话十分刻薄,他总觉得崔先生讲得和昨天的先生有些不同,好像要更简单些,好懂却又十分有道理。他对昨天的先生不够熟悉,所以这种对比也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下,他便带着深深的挫败感到外面等着练武的师傅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穿黑袍,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从天空中降了下来,百里封疆被他酷炫的落地方式震了一下,紧接着又在心里嘀咕道,也不知道百里卿夜是怎么想的,这些师傅一个比一个怪,上午那个虽然刻薄了些,但好歹还漏着脸,眼前这个却裹成了大黑粽子。
“我是你的师傅,你可以叫我“无师傅”。”面具男人的声音粗哑得好像在砂纸上磨过一样,甚至一听就让人忍不住猜测他面具下的脸是不是也给毁容了,才要遮起来。
“吴师傅好。”百里封疆压住心里的害怕,僵着和男人打了招呼。因为他还太小,所以这个男人倒是也让他先扎马步。
“虽然练武的时间少了,但是基础还是要扎实,以后早上早起半个时辰,把马步扎了。”无师傅用沉闷的声音对百里封疆要求着。
百里封疆忍着腿上的酸痛,心里哀嚎一声,为什么他这个废物还要经受这样的折磨,可是黑衣面具男简直像个魔王一样,小孩还没人家的腰高,自然屁也不敢放,乖乖应了下来。
和昨天不同,黑衣人带着小孩练起了另一套拳法,这套拳法的难度比昨天的基础拳法要难多了,可是威力却好像还不如基础拳法。百里封疆根本做不来一套动作,只能被黑衣人搂在怀里带着,才能勉强做下来,这么一套下来,全身的筋都抻开了,他痛得眼泪都飙了出来。
就这样带着一身臭汗和酸痛的身体,百里封疆终于在晚餐时走回了小院,这时他竟然有些庆幸竹轩离小院很近了,不然他真怕自己栽倒湖里去。
“小梅,我以后要卯初二刻起床了。”小孩委委屈屈的跟着侍女抱怨道。
小梅一边招呼他吃饭,一边跟着计算,不由得感慨古代小孩的刻苦,百里封疆才五岁,竟然五点半就要起床扎马步,而且七点钟开始读书,中午十一点半吃午饭,下午一点又开始学习,直到下午四点,读完书还要去练武到晚上六点。然而下定决心让百里封疆不做个“文盲”的小梅只能忍住心里的同情,说道:“少爷,吃完饭,小梅给你变个戏法吧。”
百里封疆可怜兮兮的看了看侍女,撒娇道:“今天不看了,先生还留了作业,我还要背书。”不过显然他估计错了形势,侍女小梅虽然平平无奇,但是并不比那两个先生好说话,最后还是学完了数学课,背了书,掐着点,小梅在晚上九点半把小孩送上了床,保证了孩子八个小时的睡眠。
在这样繁重的课业下,百里封疆也顾不上胡思乱想了,他的全部精力都用在应付可怕的三个“先生”身上了,这么一来,时间反倒过得很快,直到初冬第一场雪下来,他才意识到原来三个月已经过去。这三个月里,父亲的身影,讨人厌的二哥,二夫人都成了虚影,初一十五一起用餐的时间,他似乎都沉浸在对课业的思考琢磨中,连吃的是什么都没有注意,更不要说关注二夫人了。
小梅番外:
作为一个穿越人士,小梅原来学的是材料学,才工作半年,还是一个汉服娘,所以到了古代,借着小孩躯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