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年锋稀里糊涂答应着,抱着箱子就往外走,他知道这样问不太好,但是自从七年前那个人死了之后,郑屿就开始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幻觉。
虽然过了这么久,他早就被局里安排了心理疏导,也一致对外宣称已经治好了,但不知道怎么的,年锋还是觉得,这个人在撒谎。
作为七年前知道真相的几个人之一,他觉得郑屿还没有忘了那个小子。
但…郑屿做出怎么样的选择,不关他的事。
“结束之后要不要去喝一杯。”迈出门之前,年锋回头补了一句。
“不了,下次请你和兄弟们吃饭。”
“要去干什么?”
郑屿又拿起了桌上的一个相框,放进了箱子里:“还是老样子。”
……
几个小时之后,他出现在了郊外的别墅前。
那是周鹤的别墅,他每个周六都会来这里打扫卫生,把别墅里最初的原样保留下来。
搬到这附近,也是因为打扫会更方便一些。
这里之前被警察们翻得乱七八糟,许多东西都被用来做了证据,又被封锁了很长一段时间。
一年之后,这间房子被回收拍卖,郑屿就用很低的价格,重新把这栋别墅买了下来。
然后一点一点,把所有的摆设和家具,都按照记忆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他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又在卧室的床上躺了躺,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之前的那个相框,放在了床头柜上。
那是一张皱皱巴巴的合照,照片周围已经卷了边,画面也泛起些黄来,看上去已经放了一段日子了。
照片上,两个男人在镜头前生涩地坐在长椅上,都没有笑,离得不是特别近,却又拉着手互相别开视线,不知道是亲近还是疏离,看起来甚至有些滑稽。
后面,是游乐园孩子的一片欢声笑语。
这张照片,正是当年老狗为他们拍下的,也是郑屿唯一一张,和周鹤有关的照片。
现在想想,他似乎还要感谢那个老狗才对。
男人自嘲地笑了一声。
一张照片,似乎让冰冷的房间里有了些许的人气,只是这房子的主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打扫完卫生之后,郑屿锁上门,离开了这里。
张乐营下午要去扫墓,便把去孤儿院宣传禁毒这件事交给了他。
H市正是冬春交替的时候,太阳的出现变得有些家常便饭,温度说冷不冷,说暖也不暖。
郑屿到地方的时候,活动已经开始了,他和其他警员们打过招呼,便去准备接下来的演讲。
与此同时,孤儿院的一间教室里,一个小男孩正拿着画笔,静静坐在床边的阳光下,在上面乖巧涂抹着什么。
光线在他的睫毛上裹了一层金色的边,散发着淡淡的光。
就像那天酒店窗边的周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