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泰公主在郊外举办游园会,一起投壶、射箭,再激烈一点的还有赛马。年轻的女郎、郎君们凑在一处,自然不会无聊。
“母亲早上把你叫过去说了什么?”慕容琅好奇,虞妘却是不好与他细说。
母亲竟然让她指引两个妹妹识得风月,这着实是为难她了。她跟慕容琅在一起,哪一次不是被他折腾得死去活来。根本用不着使什么手段,慕容琅便化身为狼,叫停都停不下来。
虞妘觉得,她们两个应该是还没有遇见对的那个人,所以对男人也没有什么想法,可自己才是初来乍到,这里的郎君她们也比她更熟,自己又从哪里给她们介绍合适的对象。
虞妘看过去,沈滢正与几个女郎说笑,不远处有个俊美郎君目光柔软的看着她,想必应该就是那位楚王二公子了。而永泰正在搭弓,靶子挂在十来丈外的大树上,一连射了五箭,虽不是箭箭正中红心,却也未脱靶,虞妘赞道:“妹妹好箭法。”
慕容琅骄傲道:“也不看是谁教的。”两年不见,永泰的箭法精进不少,可见没有疏于练习,当下大声喝彩,给自家妹妹捧场。世家大族的女郎郎君们需文武兼修,射御也是极为重要的一门功课,只不过女郎们于射御上拔尖的着实不多,包括沈滢在内,皆不敌永泰。不过虞妘瞧着,当中也不乏有人藏拙。
“王妃生于北地,听说北地的儿女皆能骑善射,王妃何不露一手,让我等也开开眼界?”说话的是许奵,虞妘也感觉得到她对自己的敌意,暗忖她莫不是喜欢慕容琅?
虞妘有点心虚,北地儿女确实能骑善射,她父亲也是有名的神箭手,但不许她和姐姐习武,骑马也勉强可以,但射箭她真的不会。
沈滢也知道虞妘不善此道,正欲替她开口,慕容琅道:“王妃的箭法还真不怎么样,这样吧,不能让她太丢我的脸,我教王妃射几箭。”
许奵便是不想答应也开不了口。
慕容琅领着虞妘上前站定,从背后将她环抱住,用自己的左手放在她左手上,右手握着她的右手,搭上箭,握住虞妘的右手暗暗使劲,向后拉动弓弦,气定神闲的放手。
那箭快得像流星,根本看不清。一共射了十箭,十箭十中,满满当当挤在靶心。
“好箭法!”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方如梦方醒,纷纷赞叹。许奵见他们明知这分明是慕容琅射的箭,却纷纷夸虞妘好箭法,气的火冒三丈又无可奈何。
他们本是夫妻一体,夸王妃不就是夸燕王。她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不是自己作死是什么。
“不要太过分!”
冰冷的警告声自头顶响起,许衡驰面色阴黑,锐利目光如利箭一般,许奵愣住了,好生生退了几步。
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她竟然被许衡驰的一个眼神吓到了,真是可恶至极。
轮到郎君们上阵,但有慕容琅珠玉在前,便是在一众二郎里出类拔萃的,也被他比下去了。都以为燕王必拔这头筹了。
轮到元熙上场,前五箭全是正中靶心,这倒没什么让人惊讶的,可后五箭竟每一支都将前五支自箭尾劈开,然后深深射入红心。
这不仅要射艺高超,还要十足的力道才做得到啊!
别说那些骄矜的世家子弟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便是慕容琅都忍不住侧目,传闻这元熙一身天授神力,看来此言不虚。文韬武略,又生得俊美非常,难怪他母亲都对他赞不绝口。
长泰也是调侃地看了沈滢一眼,又坏心地问排在元熙后面的人:“你们几个还要不要试试?”
后面还有七八个人,俱都连连摆手:“不献丑了,不献丑了。”
第一名取了元熙,彩头是一把精致的匕首,长泰让人给送过去,元熙道一句“承让”,大方地令从人收了。
此时阳光没那么毒了,长泰让人把马牵过来,娴熟的控制着马迈着轻快的步伐跑起来。此处风景绝佳,且在马背上视野更加辽阔,开始抽着马屁股让小马加速,拂来的微风也让人感到丝丝清爽,咯咯笑着,整个风里都是她银铃般的笑声。
那笑声清脆,绵软,同时十足的媚。
许衡驰都忍不住抖了两抖。立刻策马扬鞭,让马儿撒开蹄子跑了起来。
沈滢也牵过自己的马,拉着缰绳,未料手心一凉,多了什么沉甸甸的事物,低头一看,竟是元熙贴身携带的那把袖刃。
她转头,看到元熙面颊微红,似笑非笑望着自己。
“滢儿赠我匕首,我便将这袖刃当作回礼吧。”
那彩头确实是永泰从她身上拿的,可也不是特意送给他的,但他这笑,灿若桃花,沈滢心头忽的一跳,袖刃冰凉,她的掌心却微微有些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