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勇起得不算早，看表快迟到了，立马随便套了件短衫出门。赶到仓库的时候正好有碰到货车来收出库的货。
湿热的天气令他不住想挠痒。南方的天空高得吓人，抬眼只能望见明朗晴空和丝丝白云。和北方不同，北方的天空低矮，仿佛一伸手就碰到的蔚蓝幕布。
曹勇本就是自来熟，上前跟收货员打招呼，说哥你来这么早呢。
收货的工作人员许是见他面生，便问：“新来的？以前没见过你。”
曹勇笑笑，说是呢，是不是看我怪面生的。
收货工作人员见他笑，也跟他笑笑，说你不应该穿白衬衫呀，因为这货仓灰尘不是一般大。衣服脏了洗不掉，够你呛。
曹勇一脸赞同，说哥你说得对，这不是没料到呢嘛。
对方听曹勇口音不是南方人，便问他是哪里人，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多大了，有没有成家。要没有的话他帮忙牵线搭桥给介绍。
曹勇挠挠头，害羞地说快了。
大哥的热心肠的确让人觉得感动。一听曹勇说自己快成家，又忙不迭跟他唠起成家后该注意什么。说要多孝敬父母，还要疼老婆，别跟二十郎当岁的愣头青似的，不懂珍惜。
曹勇跟他聊得投机，顺便帮他搬起货来。大哥说你这小子挺勤快，动作利索，以后日子肯定越过越好。然后便说起自己的经历，年轻时候酗酒，喝完就回家跟老婆吵架。酒后胡言，哪有好听的话，每次喝酒总要跟老婆打架。后来，妻子不堪忍受这样的生活，起诉丈夫家暴离婚。离婚倒不要紧，妻子带着孩子离开了自己，家里长辈也对他失望透顶。现在就一个人过，挺凄凉的。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大哥感慨。
曹勇听完不养不痛，因为他不是有那种恶习的男人。可没有恶习又如何，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司清会在什么时候离开他，他又会在什么时候不得不离开司清。
前几天打麻将的时候，姜静雅说二爷最近身体越来越虚弱，隔三差五就得请医生看诊。当时大家沉默了好一阵，谁都不说下文。还是任青山点炮让曹勇胡了，这个话题才被岔过去。
但大家心知肚明，二爷总有不济的一天。他最疼曹勇，接手的人非他莫属。到时候他必须回去。
他不确定司清能接受那样的圈子。
出神帮大哥搬了一会儿货，机器女声“您有新订单”把他神游的思绪拉回现实中来。
仓管这时候才从里面走出来，让收件员稍作等待，顺便把刚进来的新订单的货取走。上下打量曹勇后，又钻进仓库里打包去了。
“货我都装好了，你快点。不然就明天再过来取。”大哥催促仓管。
好巧不巧，这时候又进来一笔新订单。仓管从光线暗淡的仓库里走出来，脸色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冲曹勇努了努嘴，对收件员说：“催什么催，要不是你今天多了个帮手奇偶，还得有半个小时才能把货搬完呢。”
“这会子走不堵车，能走不走就是傻子了。”运货大哥开玩笑。
仓管出来和对新订单里的产品，又进去打包去了。
曹勇跟收件员已经把货运完，悠闲地去仓库大门口抽烟去了。半晌，大哥想起什么，转身朝仓库的方向问道：“你那副业整得怎么样啦，这月赚了不少吧？”
“还行，三五万吧。”库管不算清晰的声音从仓库深处传来。
“哟，这年头，赚钱的路子这么多呢，仓管的副业一个月都能赚三五万啦。”曹勇讶异地问收件员。
收件员吐了口烟，冲曹勇展露出“你一看就世面见得少”的笑脸，有点令人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