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超大声叹气,把他戳醒了,“我要上班了,”我用力捏他的脸,“上班,才有钱养你好嘛。”他睡眼惺忪的,翻到了一边,让我跨出去。
当我走出来第一步的时候,我的面孔扭曲了。我夹着腿跳了两步,瘸着蹦到了洗手间对着镜子检查,也看不出来有没有流血,可家里的药物完全不能用在这里。我呲牙咧嘴了一阵,坐在马桶上怀疑人生。我不想上班了,但不上班大概率要被姐姐骂,只好用光脑发了条信息,然后给自己套上一条长裙,强撑着正常的仪态,收拾东西走出家门。
终于在午饭时间,我等来了送药给我的朋友,她撩着一头黑卷发从人群中走出来的样子,简直像是女王出巡。毛衣裙叉开得很高,露出来一点丝网袜尽头的吊带痕迹。在走到我身边之前,她还顺手和我一个下属交换了光脑编号。我托着脸,看她把一个小盒子丢在桌子上。
“哇哦,亲爱的,”她风情万种地坐下来,用高跟鞋踢了踢我的小腿,“终于不戒色了?你这几年清心寡欲得简直像是入了什么邪教,我很高兴你重新回到成年人世界。除了药膏外,你知道我在很多方面都能提供帮助——包括亲身帮助。”
我翻了个白眼。
与alpha,Omega们强调爱情,忠贞,婚姻的世界不同。Beta更能充分地享乐,随着寿命增长,没有后代的beta们学会了如何轻松地面对婚姻——那就是根本不要面对它。Omega们的成年礼是配对结婚,而我们的成年礼往往包含着各种性爱派对。情事是一种缓解压力而不损害健康的好方法,为什么不多尝试几次?AO们的床戏多么无聊,beta才能将每一步做成艺术。是啊,我们是社会的工蚁和中庸层,我们朝生暮死,才能饱饮生活的纯酿。
我懒得对彼此的生活态度做出评价,直接开口了“不,我只是来告诉你,我要结婚了。”
对方没有回话,我以为她被吓到了,谁知道她目光亮晶晶的,直冲到我身边,想捧起我的脸。“宝贝,我真想不到,你一玩就这么大,”她用吟诗一般的口吻叹息道,“我不应该觉得你保守的,你那位什么时候带来,我真是迫不及待了。光订婚,结婚,离婚这三场,我保证能做到所有人宾至如归,流连忘返。”
我按住她的脸往旁边推,“我说得不是这种结婚,”我咬着牙,“我说得是那种庄严,正式的婚礼,你们公司给AO婚姻举办的仪式,包括求婚策划,采购戒指的那种。我的……我的爱人是位Omega,你明白吗?”
她呆住了,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刚刚咽下去一只虫子,“和Omega结婚,”她下意识重复了一遍,“我宁愿参加你和你家抱枕的婚姻典礼。”
“我对我的抱枕并没有这么深的感情,”我有点无语,“这件事情很复杂,我一时解释不清。我只是提前做好准备,不是说这准备就能用到。”
“那就最好不要用到,”她神情严肃,“我从不爱参合别人的私事,但你知道《Omega保护法》对他们偏心到什么程度,你以后不管是结婚离婚……不,如果你和你那位爱人结婚,在他同意前你是完全无法离婚的,Omega可没我们这么玩得开,而且你们要怎么处理标记问题,你要给他带个什么贞操带,防止他在路上被发情的alpha强奸吗?干嘛给自己找麻烦。”
“我知道,”我低下头,喝了一口热巧克力,“这些我会自己处理。”
“行吧,”她幽幽叹息着,离开座位,“那个药每天涂一次就好。”她摇着腰肢晃了出去,又倒着转了过来,用一种诡秘的语气低声对我说“你真的没参与什么邪教吗,我听说一些教派会用婚姻控制自己的成员。”
“真的没有,我都说了几百次了,没有信过教。”
“那么,婚前最后的单身派对一定要开,让我来准备吧。在你永失自由前,至少要最后爽一次!”
“……大可不必,谢谢建议。你不要回去工作吗,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