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婴儿脱离了母亲子宫中羊水囊的那一刻,作为一个旁观者,总会因种种先觉概念,多少品味出震撼与欣喜。但是,我们每个人的印象里,属于自己的这段亲身经历,却永远不会在脑海中留下最深刻的念想。
一切都平淡到不能再平淡,可是一切又注定将不再平淡。我昏睡了过去,在光怪陆离到模糊不清的梦境里,我清晰地懂得了,我前十七年的青春岁月,不论好坏与否,功过也罢,全部就此戛然而止。而往后的日子,究竟是苦难,还是希望,那时的我无从得知。
……
邢志成低沉的召唤,将我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下半身熟悉的湿漉感夹杂了一丝凉意,让我明白,我们已经做完了许久。这男人趴上前,轻轻吻了吻我的唇角,然后他嬉皮笑脸地看着我,温柔地说:“你小子身体这样可不行呐,咋干一炮都能睡着了呢?”
“我没睡啊。”我愣了一秒,下一刻急忙睁大眼睛反驳说:“你…你看我这不醒得…好好的嘛?”
“去你妈的,别扯了。”邢志成无可奈何地摇着头,拉着我的胳膊把我从床上一并拽了起来。他走向衣帽架,从挂在那儿的西服口袋中掏出一张黑色卡片丢给我,一本正经地讲道:“我今儿出去办了张健身年卡。以后每天忙完公司的事儿,我得带你俩出去锻炼了。老子现在身体也不行,比十几年前那会儿差远咯。”
“……”我很是无语,拾起膝头的卡片仔细看了看,才尴尬地说:“你还需要花钱锻炼?你这身…”
“嘿嘿,别想犯懒。”邢志成乐呵着拿走了卡,向我伸过手,说:“快点儿过来,一块儿洗个澡,就去吃饭了。”他扭头瞧了眼墙上的挂钟,寻思了一下,又讲:“楠楠好像是六点半才下学吧,她娘俩七点多应该才能到那边。那正好,咱干脆泡个澡吧。”
言罢,他都不容我反对,就跑去洗手间里放起了热水。我叹了口气,重新躺回床上准备再歇息片刻。看着身侧床单上夕阳的余晖,抚摸感受着被褥间七哥所留下的温度,我的思绪再一次变得游离涣散。
十几年前的夏夜,当我终于从极度困乏中醒过来后,邢志成也还躺在我的身旁,将我和女友完全隔了开来。被他蹂躏得‘遍体鳞伤’的我,不知该怎样和他再次交谈,只好先默默侧过了头。
不过,那会儿的他,当然不可能如今天这般体贴。并且,我惊讶地看到,他左手拿着自己的手机,右手指头则正不停按着我手机的按键,像是在翻阅我的通讯记录。
“唔……”我感到了一丝恐惧与慌张,不由自主叫出了声。
“喂,你醒啦?”邢志成应声侧过脸,盯着我,神情不算严肃,但也绝不友善。过了一会儿,他竟问我说:“你老老实实跟我说,那家店的老板娘,和你都他妈屄的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