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觉得这样很好,他也想看看林森柏失去所爱后的崩溃,说不定病情还会加重。
电话一接通,对面就是断断续续的哭声,黎哲熙听苏沅说了地址,方向盘一打在路口掉头,等黎哲熙开到地方,就看见苏沅蹲在路灯下面,圆圆的一坨,周围都是树林,显得孤独又伶仃。
有想到的。
听完那句话,苏沅就跑了,其实他明白穆霄白的话,对方作为心理医生,很轻易就能看透他竖起的伪装,可苏沅不愿意,为什么每个人都不听听他想要什么?
比起关毅飞,黎哲熙来得更早,在苏沅彻底心硬前,可现在想到黎哲熙,苏沅去恍然地发现,他连最开始知道对方喜欢自己的心动都没了。
对于穆霄白,黎哲熙还真有些看不透,不过要说这人对林森柏有多少善意,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从亲人到朋友到那些说喜欢他的人,好像每个家伙都可以决定他的未来一样。
可穆文霖对人的判断一般就分两种,当他觉得这个人会伤害自己后,他就会抵死反抗,于是这个药被吃了一年、两年、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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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穆霄白被送去之前,穆文霖还在被喂药,停下来的原因是穆夫人想让儿子留个后代,所以要取精,结果发现穆文霖的精液已经不具备与卵子结合的能力。
苏沅看着这个名字,莫名觉得委屈,他不是铁石心肠,面对黎哲熙的好他也会想要多点什么,可是黎哲熙的反应太冷静了。冷静到苏沅跳动的心肠慢慢冰冷,他也想有个人可以相信,但黎哲熙给不了他那种安全感。
在苏沅眼里,黎哲熙是个完美的人,完美到不会发脾气、不会吃醋、不会暴躁。他计划着自己沦陷的步骤,每走一步都会有人因此掉坑。可苏沅想问,你还记得最开始和我说的话吗?
黎哲熙问苏沅想怎么做?
穆霄白约定不和自己哥哥姐姐们争遗产,但是他要自己生父的监护权,在对方重病的几年里,穆霄白每天都会去看他,还会让护工“好好照顾”自己病重的父亲,直到林森柏回国前,这人还没能死掉,因为穆霄白花了大价钱,让他一直活着感受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
苏沅拒绝了穆霄白的提议,穆霄白一点不着急地说了一句话:你总习惯趋利避害,可有时候你知道的害也许并不是害。
苏沅不信任黎哲熙,所以就算被林森柏威胁他也没有和黎哲熙求助。
那个无人问津的地方,也只有每次穆父想起,才会派人过去看看。穆文霖十六岁时,过去的是穆霄白的生父,以及对方的一个朋友,他一眼就看上了远离繁杂的穆文霖,那么沉默又那么漂亮,加上常年无人对话,也没人关心,穆文霖连说话都困难,就算被强暴了,穆文霖也不知道应该报警,他只是觉得很疼,醒来后看到身上的伤就哭,但是哭完后没有人来关心他,于是他自己爬起来洗了澡,含着眼泪开始画画。
最开始穆霄白要学心理学,是为了穆文霖,等穆文霖去世,他学心理学则是要抓那些人的把柄。
苏沅反问对方,五个月后,林森柏回来,你又要怎么做?
在穆霄白回国前,那个喂穆文霖吃药的家伙已经得了艾滋,他的祖父去世,祖母得了不少遗产,可惜被穆霄白的生父设计,投资失败后欠了数百万,现在已经下落不明了。而穆家大哥,当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弟弟被人欺辱的家伙,躺在病床上,因为脑溢血,连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了?”
苏沅不相信穆霄白,他自然不会加入穆霄白的计划。
而停药后,穆文霖却并没能从这六年里解脱,他又得了一种病——性瘾。
穆霄白的住处很偏,苏沅边走边哭,连车的鬼影都没看到一个,等他走到路牙子,手机震动,是黎哲熙打过来的。
尝到甜头的家伙,第二次过来,给穆文霖带了助兴的药粉,这东西不比毒品,上瘾率不高,本来如果吃得不多也不会怎么样。
继穆文霖之后,穆霄白成了第二个被放逐到那栋别墅的人。
事情小幅度地在穆家内部爆发,一直知情的穆霄白生父因此损失了不少股份,最后还把幼子过继给了穆文霖,对外则说,穆文霖因为长期服用精神类药物,所以已经废了。
黎哲熙把苏沅拉上车,脱下外套给他裹着暖暖,看看这地方,就知道苏沅是急着要摆脱林森柏,所以来找穆霄白了。
裹着外套吹着空调,冻得嘴唇都乌了的苏沅慢慢回温,等黎哲熙在半山腰的停车场停下,苏沅脸上干涸的眼泪开始扯得脸皮发疼。
还记得自己一开始想要的是我真心喜欢你吗?
林森柏喜欢上苏沅,让穆霄白气恼——因为这人终于还是忘记了穆文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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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闭症其实是个会连带很多其它精神疾病的存在,当初穆文霖的母亲本以为生个儿子可以多分遗产,哪想到穆文霖会查出了自闭症。等穆文霖被抛弃在那栋小别墅后,他就开始在脑中构建自己的世界,伴随而来的就是强迫症、社交恐惧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