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 3(微微H)
涟漪一层层、一圈圈地蔓开,柳染堤轻轻搂着她,用鼻尖蹭了蹭耳廓,“小刺客。”
她动作很轻,挨的很近,呼吸似飘落的柳絮般,触手可及般的柔软。
惊刃身子僵硬,她微微偏着头,恰巧能从自己余光中,望见对方一丝侧面。
柳染堤眼帘低垂,长睫绵密分明,鼻梁细而笔挺,而原本淡色的唇被温泉一浸,涌出些水红来。
似是注意到自己的目光,那浓长的睫忽地睁开,乌瞳盈着shi漉漉的水汽,眼角笑得弯起。
当真是初雪堆就而成的肌骨,白玉雕琢而出的美人,不笑时便已经叫人挪不开视线,笑时更是缱绻万分,无情更似动情模样。
“我真是想不明白。”
柳染堤轻声道,指尖触着惊刃下颌,滑落她脖颈,“小刺客,你生得这样好看。”
——你那主子想什么,有这么一个美人不好好宠着,把人家撵出来送死?
柳染堤抿了抿唇,谅小刺客心中或许还挂念着那便宜主子,将下半截话吞了回去。
她顿了顿,道:“过几日,我要下北川、过渡江、去铸剑大会,拿一件属于我的东西。”
“…要不要跟着我?”
呼吸落在后颈,一点密密的痒,叫她喉咙发紧,好似尽数落入对方掌控之中。
柳染堤没有再说话了,看着好像在耐心十足地等着回复,实则早已按耐不住动作。
覆着惊刃肩颈的手动了动,指尖勾着一丝被泉水打shi、黏连着身子的亵衣,缓慢地向下拽。
指尖顺着肩膀向下滑,将那亵衣剥去些许,露出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匀称而紧实的皮rou来。
惊刃呼吸一滞,她想要去制止对方,身子却僵硬的厉害,动弹不得。
没了衣物的阻拦,指腹触上肌肤,轻缓地顺着脉络,摩挲着纤长锁骨。
她动作既轻又柔,带着些即若即离的缱绻,像是在描着一张画儿般仔细。
惊刃的呼吸乱了,身子也跟着软了半截,双腿交叠着,骨中涌着细细密密的痒意。
——怎么回事?
不应该,不可能,不对劲。
她不过两三岁的年纪便已进了暗阁,日经月累下来,这一副身子早已锻的坚韧淡漠。哪怕再狰狞的伤口、再剧烈的毒药,与惊刃而言都是不痛不痒。
可今日不知怎么了,不过是被个女人碰了碰、揉了揉,呼吸便好似被拆散了般,零零落落散了一地。
她做了什么?
她几乎能听见自己响在耳畔的心跳声,被这莫名其妙、忽然窜出的感觉扰的心烦意乱。
惊刃蹙紧了眉梢,猛地将手攥紧,只听“哗啦”一声响,泉水阵阵涌动,向对方击打而去。
“…你做了什么?”
惊刃眉睫间带了点怒意,回头瞪了对方一眼,唇畔都被咬得泛红,厉声道,“别碰我!”
她踩着青石地面,干脆利落地起身回了岸边,擦都懒得擦,直接用白狐裘裹了身子。
林间吹来些冷风,却吹不散体内的燥热,惊刃抿着唇,径直向外走去。
身后静悄悄的。
她没有跟上自己。
惊刃又往前走了几步,步伐却慢了下来,鬼使神差般,她回头望了一眼。
柳染堤还浸在泉中,没有看向惊刃的方向,而是微微低头,目光不知落在何处,似乎在认真地思忖什么。
水将将没过胸前,蔓着细小的涟漪,如墨长发散落肩颈,更衬得肌骨柔白细腻。
惊刃呼吸一顿,她猛地回过头,方才压下些的悸动又涌了上来,叫嚣着、鼓动着,不曾停歇。
她深吸一口气,这次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大步踏出了林间,回到之前的小木屋前。
黑衣人的尸身被枝叶与土壤掩埋,深林间一阵风吹过,好似什么都不曾落下痕迹,还是那副寂然无声、深邃浩大的模样。
惊刃放慢些步子,瞧见了柳染堤煎药的那小火炉;兴许是之前挡住的缘故,她不知火炉边侧,竟然还堆叠着几本小册子。
那册子被翻了许多遍,边角泛黄,上面花里胡哨地画着些东西。
她见过这类册子,大多是凡间流传的世情传说、风流轶事等等,主子从来对其不屑一顾,只有府邸中的下人们爱瞧。
惊刃蹙了蹙眉,随手翻了几页,粗略看出是个隐士历练的故事,而在下山那块,还被柳染堤做了厚厚的批注。
【老者道:‘你小子初出茅庐,这凡世间可比不得山上,条条框框的规矩多得很,举止礼仪要学,各种物件也得置办啊。’】
惊刃随意翻了翻,见一行字下面加粗画了横线:
【小陈子血气方盛,插嘴道:‘要我说,这下山第一件事,可不得先找位貌美小娘子同行,一路的游山玩水,好不悠哉快活!’】
惊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