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算是彻底得了自由身,远离了 风尘之所,只是卖身契辗转到了赵鲁手里。赵鲁倒也不耽搁,当肉日就带流云回了自己的住宅。流云从离开南凤馆踏上陌生路途之时,便做好了面对非人待遇的准备,没想到赵鲁进府就招来老管家,差他好好安顿流云,在府里要当伺候自己一样照顾,便匆忙去生意场上了。老管家得了当家主人的嘱咐自是不敢怠慢,还吩咐下去要尽心待这位公子,还将流云安顿在离赵鲁最近的屋子里。流云来的时候孑然一身,但连着几日,总有各种物品充置进来,似乎热闹的过了头,流云私下跟老管家说,一切从简就好,不必过于操劳。老管家连连摆手,“公子这是哪里话,老爷特地嘱咐我等尽心伺候您,这些都是老爷亲自挑选了着人送来的,我们自是照做的,公子不必推辞,都是老爷的心意,您受着就是,老爷这些年过得孤寂,除了生意,还不曾对什么上过心”,老管家一时开怀,说的多了些。心意,又是心意,虞姨也说是真心,为什么都道这是心意,但看来这莽夫倒也没那么坏,似乎还是个孤独寂寥的可怜人。
赵鲁说是回来常住是真的不挪动了,连宅子都出的少,平日里有事情就在书房处理,倒也没叫流云做什么,只是同在一处,还经常给流云屋子里送东西。流云刚开始还担心这是赵鲁无事献殷勤有什么阴谋,次数多了,流云只当这人有什么毛病,喜欢住在一处还成天给人送礼的毛病。后来有一次,两人不知怎么地在后院的小花园碰上了,面对面的,闭口不言也是不妥,流云欲言又止了几番,还是先开口了,“这许多时日叨扰了,你送的东西我也喜欢,但,但我实在不知你为何这般,所以内心也是惶恐,还望告知一二,也好叫我宽心吧”,流云与赵鲁在一个宅子里待了这些时日,也对赵鲁有了些了解,这人并不如初见时那般,那般凶狠鲁莽,相反,他对众人都很好,奖罚分明,也很睿智,甚至算得上一个品行口碑都不错的人。“为何?这么久了,你还想不通我是为何吗,当初带你回来时,那老鸨所言是实话,的确是因为真心,你我二人的初识算不上愉快,但,但一夜夫妻百日恩,不过看起来是我一人在唱独角戏,肖想了,竟叫你惶恐至今,是我的过错”,流云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但往往都是一冒头就叫自己按了下去,亲耳听到赵鲁确认,流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我,……我还当……”,流云不知如何作答了,幸而赵鲁也并未咄咄逼人。
赵鲁这段日子各处奔走,回到家,竟难得生出几分眷念,像是家里有人在等着自己回去。赵鲁这次回来带回了不少从各处得来的玩意儿,着人分发下去了,大家得了赏都笑盈盈的,伺候地更卖力。“我此番回来,便要常住了,不用同往常一样东奔西走,常叔,你把东西都准备归置一下”,赵鲁吩咐着管家,眼睛却不错地盯着流云,像是专门说给他听的。流云不为所动,心里却暗暗盘算若是赵鲁突然发难该怎么办。
既然老管家都说到这份上了,流云便宽心不管了,任由原本轻简的屋子慢慢变得活色生香起来,朴素贵气的衣裳,活泼小巧的鸟儿廊阁香榭,飞花流水,从屋内到屋外,一样样的置办起来,流云竟不觉得吵闹夸张,反倒都是合他心意的东西。赵鲁虽数月未归,但家里处处又都有他的手笔,叫人想忽视都难。流云便也渐渐适应甚至享受起这样的生活了,这与自己最初猜测的似乎大相径庭。
股的,不过,真心倒是没错,自己为这小祸害砸了这么些钱,还赔了不少人情,出钱又出力的,也算得上真心了吧。“前些日子,你也知道,那杨老爷威逼利诱的,多险啊,全仗张老爷去走动,前前后后费了不少心思,这才保住了我们一屋子人,我们也是沾了云哥儿的光呐,你这脾气可得收一收,往后好好伺候赵老爷”,老鸨说的滴水不漏,两边都讨好。流云知道自己这是转手又被卖了,但是好歹还帮了大家,只是不知道自己日后要面临什么样的痛苦,毕竟这莽夫看着绝非良善之辈。
三个月后的一个早晨,流云起床梳洗,听到院子里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竟一时恍惚,来了这么久,宅子里向来都安安静静的,每日每个人都按部就班地做自己的事儿。倒是老管家面露喜色,主动告诉流云,老爷要回来了。住的久了,安逸日子过舒坦了,流云险些快忘了这一茬,自己只是个寄人篱下,不,被花钱买来的人,主人家高兴尚且能好生养着,但谁也不知道会在哪一天发难,兴许就是今天。
既然已经通晓了心意目的,赵鲁索性更直白起来,像好友致信说喜得佳人相伴,既是向外人言明流云的地位,也是让那些人断了往自己这儿塞人的想法。流云也发现自己近来与赵鲁的偶遇似乎太多了些,从前一个月都未必能遇上一次,现下却是恨不能一天都能碰上两三次。天长日久的,两人出双入对的,一个月上梢头的晚上,兴许是喝的醉了,流云不知怎么的,自己亲了赵鲁一下,可把赵鲁激动坏了,权当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不过第二天流云醒了酒就不敢认了,绝计不提,但是两人的关系倒是愈发亲密起来。接近年关的时候,赵鲁终于如愿住进了路郁的屋子,登堂入室了,并颇有主人家的骄傲。既然都睡到一间屋子了,那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