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陆 偷心
沈佑安呆坐半晌,直到豫王妃醒来都没再开口,孟云汐坐立难安,搓着手不敢声言。
豫王妃醒来后,沈佑安面色凝重,紧握住她的手,颤声道:“娘,咱们一起离开王府,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去。他就是孟云汐,狗儿草儿的爹爹,来,云汐,来拜见我娘。”
孟云汐闻言,立即跪下叩拜,“娘,请受孩儿一拜。”
豫王妃喜极而泣,扑进沈佑安怀中,“好孩子,你终于肯认娘了,好好好,都是好孩子,小孟快请起。”
三人坐在一处,沈佑安将从前的事粗略讲过,豫王妃听了,直道苦尽甘来,今后必定万事顺遂。
约定好三日后丑时,在后门汇合,届时孟云汐在井水中施下迷药,王府中人皆尽昏睡不醒,豫王妃带上狗儿草儿,还有一个忠心的老嬷嬷,一起从燕都北门出城。
豫王膳食中的迷药,则由豫王妃亲自施下,确定其已沉眠,再行后招。
有了豫王妃相助,成事不难,孟云汐和沈佑安一齐跪下,向豫王妃行叩拜大礼。
豫王妃含泪笑道:“狗儿草儿在我那,你们尽管放心,这些日子已胖了不少,圆滚滚的可爱极了。三日后,咱们便依计行事,若有差池,我会派人来知会你们,我该回去了,你们歇息吧。”
豫王妃走后,孟云汐揽住沈佑安的肩膀,心怀忐忑,“哥哥莫气,这个孩儿,哥哥若是不想要,就不要,我全听哥哥的。”
沈佑安摇头叹息,“先莫告诉我娘,我怕她担心。”
孟云汐皱紧眉头,自责地道:“我也担心,落胎伤身,生产也伤身,哥哥打我吧,我真是没用,又将你害了。”
沈佑安握住孟云汐的手,“事已至此,就莫说这些了,骨rou至亲,怎舍得将他杀了?待出了燕都,先去寻姑姑和妹子,再一路南下,见机行事。”
“好。”
三日后丑时,沈佑安和孟云汐换上短袍,从东院奔出,只见侍女和守卫们昏沉沉地躺了一地,一路无阻地来到后门。
门外停着一辆马车,豫王妃和一个老嬷嬷坐在车中,怀里抱着酣睡的狗儿和草儿。
豫王妃身着朴素布衣,柔声笑道:“你们来了,孩儿们已睡熟了。”
沈佑安跃上马车,颤声道:“娘,咱们走。”
孟云汐坐在车前,笑道:“娘和哥哥都坐好,还有李嬷嬷,咱们过逍遥日子去喽。”
孟云汐驾驶马车,直奔燕都北门,北门的守卫一见豫王令牌,不敢懈怠,即刻放行。
六人的马车一路疾驰,天亮时已到了百里外的镇子,狗儿草儿抹着眼睛醒来,见到沈佑安和孟云汐,一起委屈地哇哇大哭。
“带带,哇呜呜,带带,大带带……二带带……”
沈佑安也心疼不已,抱着孩儿们哺喂nai水,“狗儿草儿乖,莫再哭了,带带在这。”
孟云汐正色道:“娘,李嬷嬷,咱们需得换一辆马车,再为你们易去容貌,不可停歇,继续赶路。王府带出来的金锭银锭也不可再用,我去换成银票和碎银带在身上。”
豫王妃点点头,“好,小孟说得对,我们在此稍歇,你去换银票。”
豫王妃言罢,哄着狗儿道:“好孩子,祖父要扶你去做皇帝,咱们才不去,做皇帝有什么好?哪里比得上咱们自在快活?”
沈佑安和孟云汐相视而笑,不住颔首,“娘说得对,才不去做那劳什子的皇帝。”
如此日夜不休地赶路,孟云汐累得面容憔悴,目色却愈加坚毅,将众人照顾得甚好。
沈佑安瞧在眼里,一颗高悬的心渐渐放下,回来了,他的小云汐回来了,这样的云汐,值得他再豁出一切,信他一回。
两日后,他们接上陈大娘母女,又换了车马,继续南下。
天高水远,山长水阔,等待他们的,将是无尽的天地和自由。
当真是青山绿水浩然归,管甚人间闲是非……
一见倾心,一世倾情……
哥哥,谢谢你,偷偷,偷走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