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店离他们住的小区不远,两个人索性直接牵着手慢悠悠地走回家,借着月光和晚风正适合谈情说爱,路上偶然碰到了林桉和冯宇迟,冯宇迟一个人高腿长的壮汉手里拎着一袋子甜点有些不lun不类地跟在林桉身边,他比林桉要高一些,林桉和他说话的时候微微仰着头,嘴角勾起的弧度远远看过去只能捕捉到温柔的一个侧影。
乔夜看了一眼,就拉着李子浔走了,他们那对小情侣在考试魔爪压迫之下久别重逢也怪不容易的,林桉和冯宇迟又不像他和李子浔一样天天能见面还能搂搂抱抱,这招呼打不打的都无所谓,人家谈恋爱最重要,谁打扰有情人接吻,谁就要遭雷劈。
远处的路灯多米诺骨牌般一直蔓延到小区门口,小区正门旁边是一排四季常青的绿植,散发着淡淡好闻的草木香气,路灯照着缕缕芬芳,氤氲成了一条婉转的长河,勾在人的衣襟袖口,如同别了一束鲜妍花枝。
回到家的一瞬间乔夜整个人仿佛没了骨头一样倒在沙发上,火锅店赠送的一份酥rou和零零散散的零食和水果被李子浔放到了桌子上,乔夜盯着那份酥rou看了半晌,慢吞吞地开口:“老公,我饿了,你给我热一热好不好?”
“饿了?”李子浔看了看乔夜显然吃的很充实的肚皮,玩味地挑了挑眉,也没拆穿他,拎着酥rou拆开袋子放进微波炉里给乔夜“叮”了一会儿。
这家火锅店的酥rou确实不错,调料放的很足,端出来的时候上面飘着一层诱人的rou香和淡淡的花椒香气,乔夜正靠在沙发上聚Jing会神看一个摇滚乐队的现场,他刚换上了一件居家的宽松灰色薄款卫衣,黑色的耳机线垂在锁骨上,李子浔盯着那一抹透出衣领显眼的冷白色,轻轻地滚动了一下喉结,眼底酝酿着浓稠的暗色。
酥rou吃到一半,李子浔就把盘子收回去了,乔夜一只手还伸在半空中,李子浔无视乔夜可怜巴巴的眼神,揉了揉他的头顶:“今天晚上吃的已经够多了,再吃下去会胃疼的,想吃明天我给你做好不好?”
他的语气温和而又轻柔,像是月光落成了缠绵的糖霜掉了人满怀,乔夜最受不了他这种语气,哄小孩一样认真而又专注,这让乔夜感觉自己是被爱着的,他着迷于这种密不透风一样的爱,他的爱之糖罐子小时候没有装很多的糖果,他抱着可以听出空荡荡响声的糖果罐子爱上了李子浔,一个爱情糖果零售批发商,他在他身边永远被爱。
爱情是一条终将溺亡的河,他心甘情愿作茧自缚,只为片刻欢悦。
李子浔一向说话算话,乔夜知道他今天晚上不能再吃一口酥rou,而且明天他会有很多的酥rou吃,李子浔会把饭店里的味道原样复刻出来,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足够听话,不会做半夜三更去冰箱里偷吃这种蠢事。
乔夜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摘下了耳机,从一片喧嚣热烈中脱离了出来,李子浔在厨房准备明天的早饭,一些琐碎而又繁杂的工作,乔夜很不能理解他对于早饭仪式感的特殊追求,吐司上面用巧克力酱挤个星期一星期二加个爱心会更香吗?
乔夜轻轻敲了一下厨房的门,里面的声音停了一下,“怎么了?”乔夜听到李子浔低沉的声线,他一边给胡萝卜雕花刀一边问道。
“那个…”乔夜揉了一下头发,结果抓到了一手的火锅味,“我先去洗澡了…”
“去吧,刚才给你放好水了,衣服放在旁边的挂钩上,你进去的时候小心一点别掉下来弄shi。”
“好。”
乔夜进去的时候就发现浴缸里撒着一堆玫瑰花瓣,干花吸水之后睡莲一样浮在水面上,旁边的沐浴露洗发水分门别类的放好,一条带子细细的白色蕾丝睡裙垂在挂钩下面,布料很薄,隐隐透光,领口开的很大,腰身却掐的极窄,细细的带子交叉绑在后面。
乔夜脱下来最后一件衣服迈进浴缸后,温热的水随即浸透了他每一寸肌肤,他轻轻喟叹了一声,目光不经意地看向了那条睡裙,他盯了半晌,伸出细长的手指比划了两下,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发现按照这个睡裙奇葩繁复的设计,他是个外星人长着四只手才能把后面的带子系好,换言之,这条睡裙他自己根本穿不上。
“妈的。”乔夜以手掩面低声骂了一句,嘴角却勾起一个无可奈何又纵容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