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无上喜悦,幸福到哪怕要她就此殒命也在所不惜。
但殿下吩咐的任务在身,对她来说,那才是比自己的快乐、性命甚至灵魂更
重要的东西,想到分别以后,这份感情恐怕再无机会能够亲口诉说,赛尔芬的心
头又涌上浓浓的悲伤。躺在最信任男人的胸口,她闭上金黄竖瞳,将耳畔嘈杂喊
杀皆视作无物,如同躺在最柔软的床榻之上,倾尽全部身心享受最后片刻温存。
踩在血泊中的每一步都惊心动魄,长剑不知斩杀了多少仇敌,黑色战甲已然
浸透鲜血,杀红眼的恶魔王子,怀抱着羞红脸的蛇人女仆,暂时突出重围,在一
处残垣断壁后稍作停留。四周战局,随着几位强大冒险者的加入,魔族军队已经
呈现出绝对的败势。
将柔若无骨的少女香躯轻轻放下,艾德转身,挥去剑上血痕,义无反顾,重
入刀兵杀伐之中。解决了眼前敌人放走赛尔芬,他还要去阻挡正对族群赶尽杀绝
的几位精英冒险者,那楔刚刚弑杀自己生父、不共戴天的仇人,尽管希望渺茫,
但那是这位魔族王子最后的使命。
敬仰、爱慕、憧憬、留恋、不舍,蛇人少女五味杂陈地看着英勇主人留下的
潇洒背影,不愿离开。但占上风的责任感很快拉回理智,赛尔芬眼角噙泪,紧咬
下唇,攥住胸前挂坠,猛一回头。碧绿发丝飞舞,一条扭动着的灵活蛇尾,钻入
那片废墟瓦砾,投身荒凉冻土,向远方逃窜。
主仆二人心知,此去,便是诀别。
*** *** ***
此时,渐渐被夜幕笼罩的雾隐黑林中,正面临生存危机的弗雷德并不知道这
枚让他痛不欲生的魔核的来历,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脏快要炸开了。
魔核,这种只有魔王才能凝聚出的力量核心并无实体,本质上是高度浓缩的
以太,但要容纳如此纯粹的能量精华,对肉体的负担非同寻常。
外来的魔核被强硬地挤入心脏,无法承受巨大能量的肌纤维不停断裂破损,
然后在高浓度以太中瞬间修复,每入肉一分都带来难以言喻的剧痛,仿佛尖钉被
重锤连续敲打到齐根没入心头一般。心肌因此而痉挛,连带着整个身躯都变得僵
硬,呼吸困难,连叫喊都做不到的弗雷德只能伏在地上如同快要溺死的牲畜似的
瞪圆了眼,张大了嘴。
在身后的红发少女看来,这种死狗一样的丑态更令人生厌。
帕茜莉亚看不起弗雷德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最主要的一点,便是这个恶魔实
在懦弱到不像个男人。
平常没事爱吹牛出风头,但凡出了事尝到一丁点苦头,马上就会为了逃避责
任丢掉全部尊严,心安理得当缩头乌龟。
比如,明明只受了点皮外伤还有一战之力,却装作痛得要死的样子低头认输。
比如,明明很轻松就能按照约定做完露营的活,却总是抱怨太累,偷工减料。
比如,明明性欲旺盛到昭然若揭,却有贼心没贼胆,只敢偷偷躲起来打手枪。
比如,明明喜欢一个人,却因为害怕被拒绝,连表白都不敢尝试……
虽然这种猥琐弱鸡表白了也不会有结果,但至少能让他因为坦诚看上去更像
个男人。
就像现在,熟悉对方有多么耐打的帕茜莉亚清楚地知道,只是一记裂刃风切
远不至于把他伤到无法跑动,他却宁可摆出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博取同情,
也不愿意靠双腿谋求生路或是奋起反抗。
她的愤怒,与其说是一瞬间的怒气爆发,不如说是长久以来的怒其不争。
抬起右翼,只要再一挥翅膀放出风刃,就能了结这个无聊男人的生命,帕茜
莉亚突然有些怀念,那个刚被父亲领进族中,敢对无法无天的自己大声呵斥,即
使被打得遍体鳞伤依然不闪不避怒目而视的男孩。
无论如何,他毕竟还是陪了自己许多年的玩伴,曾猎杀过数以百计凶恶猛兽
的少女猎人,此时也有些下不去手。
夜色完全降临大地,河畔晚风吹动发梢和翎羽,帕茜莉亚保持着攻击预备的
姿势,迟迟没有下定决心。月光洒在微微泛起波澜的水面,映照出眼角似有若无
的一点晶莹。
短暂迟疑之中,异变突生。
先是血流不止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接着是皮肤变得更加黝黑粗糙,
体表长出浓密的毛发,肌肉隆起,骨节咔咔作响,身高也随之暴涨,将本就破烂
的裤子撑裂为碎布片。当弗雷德挣扎着站起时,赫然是一只有着三尺长粗黑双角,
身高超过两米的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