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器讲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曾韫用尽了最后一点气力,在盛笑春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终于这把飞刀打出了一个漂亮的反击!
盛笑春肺腑受震,喉间立即涌上了一股腥甜,他匆忙连退五步,惊骇不定地看着眼前这姑娘,不知她刚刚使出了什么怪力。
但说到底,她所修炼的蛟龙九式不过是个把时辰的粗糙功法,虽然幸运避过了走火入魔,却只能勉力支撑短暂的时间,过完这段时间,终将有数倍的反噬,迟早迟晚罢了。
玉竹不好硬碰硬,只得旋身而退。
盛笑春阴沉一笑,露出了一排焦黄的尖牙:“不交出秘籍,我这就送你们师徒阴曹地府里团圆!”
玉竹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久。
梦里曾韫好像抱着她毫
玉竹见势头不妙,牙关一咬,干脆使出浑身解数,将一招绵延的“鹤舞”对上阴柔的拂尘,登时如温风载絮,两厢缠绵不绝,谁也难压谁一头。
长刀和断手齐齐落地,血泉暴现!
她像一只失去了意识的提线木偶,不断重复着一刀一刀的劈砍动作,直到死去的人被剁成了肉泥,淌出的血汇成了一个小洼,浸得她双膝发冷,这才听到了曾韫微弱的劝阻声。
盛笑春见玉竹一招一式都与当年的仇鹤如出一辙,原本心生忌惮,未战先逃,现在交手后发觉丫头后生之力不过仇鹤七八成,信心大增,提起拂尘又是一击。
玉竹终于住了手。撑着她的那口气再也留不住了。
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完,忽然飞身而起,庞大的身体飘在空中,犹如一只吃饱了风的大红布袋,夺夺冲向了玉竹。
拂尘霎时被碎成了三截。
可她没得选择。
后一人也命丧黄泉。他们所犯下的恶事,造就的恶名,只有在百姓茶余饭后的唾骂里出现,再也不会祸害江湖了。
即便手中有刀,也再难支撑住身体,玉竹摇晃几下,“扑通”一声跪落在地,血跟瓢泼似的倾盆而下。
哪有什么怪力,她不过是把仓促运作的蛟龙九式用到了顶点,以超出身体负荷的方式强行使出了那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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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笑春一见自己最后一名手下中毒身亡,反而沉静了下来。他不再想着逃跑,冷笑了几声,直视玉竹道:“当年……若不是卫余容向师父告发我,我怎会被逐?……现在死了还要阴魂不散……你作为他的徒弟也该杀……该杀!”
玉竹一抿嘴角的鲜血,冷声道:“不巧,今天你既不会拿得到,也没命——”
是把飞刀。
话音将落,他手中的长刀便要刺向玉竹的胸膛。
这老太监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法,这一击内力非比寻常,常人完全无法接招。
这相当于揠苗助长。强提三分力,必会反噬五分,待她逞完威风,来日还能不能睁开眼睛都未定。
只是没想到这么不是时候。
可盛笑春没能笑得出来。
玉竹挥刀拍开那几截拂尘,并没有乘胜追来,反也后退几步,长刀杵地,把身子绷成了一张弯弓,这才“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玉竹架起刀剑,欲正面迎击这一招,殊料手中的剑刚一碰上那铁丝似的拂尘韧丝,只听“嗡”地一声,山猫猝然崩断。
盛笑春拂尘被毁,心凉大半,然见玉竹吐血不止,双目殷红,牙齿格格打颤,才反应过来她刚才那一招不过是强弩之末,登时大喜过望。
这一刀下去,了却前事,他终于笑到了最后。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刚一思及反噬,这反噬就来了。
他闭气打量了玉竹片刻,见她连跪都跪不稳当,高声狂笑道:“哈哈哈……哈哈……卫余容,你压我了半辈子,现在看见了么,我不仅要拿了你的秘籍,还要把你的徒弟祸害殆尽!”
那方才还硬如铁石的拂尘却突然一软,骤变作万千柔丝,柔柔地绞了上来,封住了长刀的去路。
曾韫在密室中来回演练的那把飞刀。
这相持难下的状况不过须臾,在这关键时刻,玉竹稳住长刀,发力一拨一挑,打乱了平衡。
盛笑春慌忙在地上摸出了一把被人丢弃的大刀,拖着不甚利索的小腿,凑近了嘴角还在渗血的玉竹。
她眼前一黑,毫无征兆地栽倒在地。
——就在这时,但见白光一闪,制住了那只握刀的手。
玉竹呕血不止,但盛笑春一刻不咽气,她就一刻不敢放松。模糊的视线里,她跌跌撞撞地走到了不住呻吟的人影跟前,提刀砍了一下、两下、三下……盛笑春的惨叫渐渐微弱了下去,模糊的人影再也不能动弹,玉竹的刀却还没有停止。
玉竹扔开断剑,全身内力化作一股苍然劲气,逼至厚刀,“锵”地一声抵上了拂尘。
“命”字未落,她忽然一个哆嗦,只觉五脏六腑似被人用刀子捅了似的,体内真气狂乱奔流,眼前的景象跟着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