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指腰下双丘之中的位置,声音像指示的神谕:“那里是你的归宿。”
童涵好像恍然明白了。小溪终将流向山谷,他需要为它们找到一个归宿。
他啃噬着董翰的后颈,听他低低的呻yin。分身在手中涨得更大,像即将淬火的铁棍,经过水的洗礼,会成为破开重重障碍的利刃。
山谷的入口狭窄幽静,守护入口的皱褶拒绝他的粗暴,又眷恋他的温柔。他没有在入口多做停留,先是把前端埋入,然后抽插着拓宽甬道,慢慢放入了整根探测器。
合二为一之后,两个人同时叹息着,如母胎中的婴儿那般相拥着,感受生命的律动。
他们本来就是一体的。从一个细胞分裂成两个,长成独立的个体,再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陪在他身边的,从始至终都只有董翰而已。
童涵抱紧他,把自己嵌入更深的地方。董翰的体内很温暖,像被羊水包裹着,层层叠叠地抚慰着他敏感而脆弱的地方。漂浮在半空中的心沉了下来,躺在一片蔚蓝的海面上,头顶是漫天星空。
童涵想起小时候董洪涛带他们去郊外抓蛐蛐儿,入夜的林间也是这样的安宁,偶尔有肥鸟扑扇着翅膀飞过,蛐蛐儿隐藏在草丛间放声高歌。有那么几次,他们和董洪涛走散了,董翰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带他深一脚浅一脚朝有光的地方走。
他说有光的地方就有希望。
童涵把他抱得更紧,怀中的身体微微颤动着,他吻着董翰的肩胛,握紧他的手,带他前往有光的地方。
深夜的时候下起了大雨,第二天清晨雨水还在继续。超市的天气让人不想起床,童涵醒来后仍旧赖在床上。快到中午的时候,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是上完课的教授们赶回宿舍午休。怀里的董翰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童涵替他拨开额头的碎发,他眨着眼睛,像是不确定自己在哪儿。
“是在爸爸的职工宿舍里。”童涵靠着枕头坐起上半身,把他抱起来靠在自己怀里。
动作牵动了腰部,董翰小声地“啊”地叫了出来。
“怎么了?哪里痛吗?”
童涵紧张地掀开被子,遍布斑痕的皮肤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中。董翰低头看了一眼,立刻哀嚎着盖住了眼睛:“竟然不是梦……我把自己弟弟给睡了,我以后要怎么跟爸爸交代……”
“没事的,”童涵笑着拉开他的手臂,“你是被睡的那一个,爸爸不会怪你的。”
董翰更用力地瞪他。童涵伸手盖住他的眼睛,轻轻地吻他。
“见了爸爸……你要怎么解释?”
“先跟他道歉,然后再求他原谅。”童涵抵住他的额头,“你会陪我一起吗?”
“当然。”
“以后也会陪在我身边吗?”
董翰迟疑了一下:“你要跟你妈联系一下吗?”
童涵想到那个三口之家。
“不需要了吧……她挺好的。”
他现在明白童芬芳的航线驶向什么港湾了。这么多年过去,骤然得知真相,他没办法直接把恨转移。童芬芳现在应该很幸福,这幸福里他显得很无关紧要。他不再需要缠绕在童芬芳身上获得些许亲情慰藉,无尽的大海里,他找到了一条新的船。
“你有什么打算?一直住在这里吗?”
董翰动了动,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不,过阵子我就要去找新房子了。这边会被学校回收,不过他们让我住到找好新住所。总之先问问之前的房东吧。”
“也不知道之前那个房子租出去了没有。”
“是啊……”董翰叹息着,转头看向窗外。太阳晒干了露水,窗外的风景从淡淡的水墨风变成浓郁的油画,飞来一只麻雀站在窗外的电线杆上啾啾鸣叫着,唤醒了打shi的正午时光。
童涵静静地抱着他,当阳光越过窗棂罩在新换的被单上,他问出了昨晚就在意的问题:“从你房间走出去的人,是谁?”
“啊?”董翰吃惊地回过头,眼里很迷惑,“什么谁?”
“我来的时候,看见他从里面走出来。”
“你在说什么……哪有什么人……昨天你来我刚好准备出门倒垃圾啊……”
童涵皱了皱眉:“你不记得了?我以前在学校里见过这个人,他说他叫郐梓。你有印象吗?”
董翰思考了几分钟:“没有,我不认识这个人。昨天我一个人在家,没有人来。”
他向下挪动着腰,换了几个姿势才找到一个满意的。然后把头靠在童涵肩窝,满足地呼出一口气,喃喃道:“没有人……只有你。”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