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天战王的话刚一出口,突然脸色一变抓住胸口,一股紫黑之色蔓上面庞,踉跄了几步。
“太子动手了,我们也该准备着,蒙田统领没事吧?”白秋低声问道。
蒋王后想利用毒来逼他就范,哪有这么容易?
墨赫一点头,笑容衬得脸上疤痕越发狰狞可怖,“墨霖的易容术向来好用,此时又是夜间,蒋流根本没时间细看,就把我们准备的假蒙田给杀了,尸体也已经剁碎丢到了山野里,真正的蒙田傍晚时已经进了盐城,最多后半夜,就能带兵带京,陛下尽管放心。”
没有人来,没有声息,连一开始还在的荣禄海都不见了。
宫殿内一时死寂,宫殿外却传来了沉重急促的脚步,那是军队,正在将这座宫殿包围。
“陛下要杀便杀就是,有那个贱人的儿子给本宫陪葬,本宫有什么好怕的?”蒋王后完全撕破脸,什么都不管了,从座位上站起来冷笑道,“实话告诉陛下你,本宫根本就没有那个孽种的消息,不过是想哄骗你喝下这碗粥罢了,那个孽种,本宫恨不得把他剥皮抽筋,怎么可能给你他的消息?”
“你……妄想,寡人就是死,也不会如你们的意!”一字一顿,天战王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陛下辛苦,这颗药能暂保性命无虞。”一道黑影突然从梁上翻落下来,手中一颗褐色药丸,递给天战王,看身形模样,竟是早已经出宫的墨赫。
太子,终于要动手了。
圣旨必须加盖玉玺,否则便是无效,而本国玉玺一直收在天战王手里,除了他,没人知道玉玺在什么地方。
白秋冲到天战王身边,快速点了他几个穴位,见天战王情况稍缓,这才脸色铁青道“你们控制了皇宫?蒙统领怎么样了?”
那个逆子,这是要谋权篡位啊。
一摔袖袍,蒋王后挟怒出了宫殿。
太子只是打算逼宫谋权,并没打算彻底造反,他也没这个胆量,所以顶多控制住皇宫,打着监国的名义行事。不敢动用蒋家那二十万兵马,
她的脸色突然变得狰狞,咬牙切齿的道:“这都是被你逼的!战无极死都死了,你竟宁肯把四十万大军放在一个死人手里,也不肯交给我儿子,是你逼着我们走这一步的。”
蒋王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脸上再不见半分伤怀,只有浓浓的讽刺与得意,“蒙田那个不知变通的蠢货,不管我们怎么说他都不肯投靠太子,没办法,那就只好让他死了,现在这座皇宫,已经落到了我们母子手里,陛下万万没想到,我们真的敢走这一步吧?”
原来楚老夫人的摔伤不是意外,墨赫手中十万火急的军情急报也不是巧合,只是为了引开楚邦国和墨赫的饵,现在宫中虽是护城军掌控,但护城军一向认令不认人,只要控制了蒙田,从他手中夺走令箭,就算不能随心所欲的控制护城军,也起码能暂时命令他们不动。
此时的天战王,脸上哪还有刚才那种怒急愤恨之态,接过药丸便服了下去,长长吁出一口气,那种毒发时的紫黑之色,稍稍淡化了一些,却依然留在脸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差别。
“陛下!”白秋脸色大变,万万没料到蒋王后居然敢在宫里下毒,还这么明目张胆,大步冲过来,口中大叫道:“御医,御医……”
那个孽种活着的时候,天战王就百般偏颇,现在他人都死了,天战王却还要护着他,宁肯信任一个死人也不信任太子,蒋王后和太子岂能不怒?
蒋王后却仿佛早料到他会这么说,非但不怒,反而阴冷的一笑,“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乖乖听话,日后也未尝不能颐养天年,但如今看却是本宫白费心思了。既然你不肯下旨,那就陪你那孽种儿子一起去死吧!”
既然你不肯乖乖交权,那就别怪他们心狠手辣了。
窗外,明亮的皎月已经冒出了头,银辉如瀑,美不胜收,却也是清冷无比。
盐城、阳城两大城池,是天战京都前最有力的军事重镇,互为犄角,互相依存。分别驻扎着楚家三十万大军,和蒋家的二十万兵马。
一句的资格都没有,但又能如何,那个贱人还不是死了?陛下过去保不住她的命,现在也同样保不住她儿子的命!”
“你说什么?”天战王五官瞬间扭曲了起来,咬牙狠声道,“你以为寡人不敢杀你吗?”
那圣旨上不止写了将战无极手中的四十万大军移交给太子,更给了太子随意处置的权力,也就是说,拿着这份圣旨,太子想杀谁就杀谁,根本用不着忌惮。在圣旨的最后,更是轻描淡写的用天战王的语气说自己身体疲乏,需要静养,朝中一切事宜皆交给太子,赐他监国之权。
白秋的眼底一片冰冷,但心里,却有浅浅的讥讽闪过,蒋王后敢对天战王下毒,果然是打算逼宫了吗?
天战王一看,顿时气得头脑发晕。
蒋王后缓缓吸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封已经写好的圣旨,摆在天战王面前,“现在大局已定,陛下为自己的命着想,还是下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