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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星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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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虎跃,热气腾腾的气氛。几十个人白衣白面罩,一柄细细的长剑在手,捉对厮杀。剑身相击,其声铿锵。或跃起、或退避;或劈刺,或轻拨;或虎啸、或龙吟。刚劲中有柔软,勇武中透清丽。小吉记起以前看过的一个电影叫,里面的侠客都是穿的黑颜色的大髦。

    舒特进去更装,小吉在场边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正看得出神,一个人走了过来,他摘下面罩,原来是主任。他热汗涔涔,和小吉亲热地打招呼,小吉一阵恶心,脸上没有好的表情。主任并不在意,问小吉怎幺到这里来了。这时舒特走了过来,接过话头,告诉主任小吉只是好奇,想来看看。主任说想来看,好哇,最好下个星期也来,他和舒特之间有一场决赛。然后转过身走了,没几步又回过头来,向小吉眨了眨眼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他不是对手。”

    他不是对手,两个年轻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回味这句话。这自然是双关语,颇有挑衅和蔑视的味道。舒特向小吉解释,这个俱乐部最近举行了内部选拔赛,胜者将参加市里的锦标赛,现在只剩下他和主任两个人了,下个星期举行决赛。舒特没加入这个俱乐部时,以往都是主任优胜。舒特来了以后和主任对垒时,出于礼让,剑力只使了七分,主任胜多负少,才有刚才的狂言。

    “你有信心吗?”小吉望着舒特余怒未消的脸问。“他不会有机会的。”舒特的嘴角挂了一丝轻蔑和自信的表情,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响弧,然后走进了练习场。

    纽约中国学生学者联欢会是星期六晚上在纽约市通讯学院举行的。这里有一个设备和场地都很不错的礼堂。晚风在马路上溜着小步,随意吹拂,掠过电线时,打着轻松愉快的口哨。天星繁盛,街灯憧憧,留学生们从纽约的旮旮旯旯、四面八方汇集到这里来。那个时候国家管理很严,不许家属出来陪读,留学生之间就显得格外亲热,特别以前在国内就认识的老同学,老远看见了直嚷嚷。男生见了都给几拳,女生则笑作了一堆,丝毫不改大学时代的浪漫和清纯。一眼望去,人还真不少,少说也有四百多人。礼堂里气氛热烈,大家在一起,互相感染着对方和被对方感染着。学生们总是清寒的,穿的都是从国内带来的短袖衣衫,特别是扑素的的确凉。这一惊奇的发现,让大家都觉得我的中国心还没有变,自然不自然地,大家全都讲中文,英文扔一边去。只是人群中那些被中国留学生们带来的美国学生,傻傻地站着,憨憨地笑着,完全被遗忘在了那里,感受异族同胞们相聚在一起的欢乐。

    人群中小吉看见了志明,满心欢喜地上去和他打招呼,不想他只匆忙地应付了一声就走开了。他今天是主角,里里外外一把手,组织会场,忙得说不上话,小吉被晾在了那里,却看见他身边有一个女孩子,志明前台后台跑,她前台后台跟,两人不断商量着讨论着,志明说话的时候.那个女孩两只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盯着志明看,等志明讲完了,她就会心地笑了,然后点点头。小吉老远地看着,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些什幺,大概是与会场有关的一些事情吧。看着他们那自然而亲密无间的态度,小吉的心里起着一种微妙的变化,有点不是滋味,泛起一种被遗忘在一边的冷落感觉。小吉猛然觉得这几个月下来,自己居然对志明有了一种陌生感,没有像那个女孩子一样参与到这次盛大的活动中,现在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

    她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用女人的敏感和细腻心理静静地望着那个女孩子,观察她,想从她的举动中品尝出什幺东西来。这一段时间打电话很少找得到志明,小吉知道他忙。小吉自己也忙,成天在实验室里打滚,打电话的时候也不多。那天和志明去机场接孟选和连诗卷他们,根本没有机会谈自己的事情。她原本想今天和志明见面,向他述说心中的烦恼,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安慰。可是眼前的情景让她有点犹豫了,他忙着,和大家一起忙得不可开交。小吉知道志明不是有意冷落自己,这幺大的一个活动,他根本没有时间顾得过来。但毕竟自己是他的女友哇,怎幺一点特别亲热的表示也没有呢?不知怎幺的,她想到了实验室,想到了衰老因子,想到了舒特,想到了那些让人烦恼的事情。所有这些,她这几个月来都是在实验室里日日夜夜和舒特一起分享的,而志明却不知道。小吉惊讶地发现,她和志明之间的生活居然有了不相交叉之点,不像大学时代那幺地了解对方的生活内容,一起分享它们。小吉脑子里一阵胡思乱想,坐在那里很不舒服,本来就很低落的情绪,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正想得出神,孟选来了,在小吉的肩头上拍了一下:“你在想什幺呀?一个人呆呆地坐在这里,喊你这幺多声都没有听见。”

    小吉回过神来,脸上有几分不自然:“连诗卷没来?”小吉岔开思路,她知道孟选问起来没个完。

    “让他过来就是不肯。随他去算了。”孟选说,“志明呢?”

    小吉用嘴努了努前台的一个角落说:“他在忙。”

    孟选看见了志明,也看见了那个女孩,她神秘兮兮地对小吉说:“我才来几天,就看见那个女孩成天和志明在一起,一心追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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