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我刚才看了,你那批货里混着军火,禁运协议摆在那里,你如果被抓了就没命了!”
看见爱人生气了,宋沅言立刻安抚他,“是我太疑心,这些事不告诉你就是怕把你牵扯进来,没想到还是牵扯进来了。”
“你死了我有什么可活的,命这种东西,就别分什么你我了。”许其琛催促着他,“赶紧撤吧,别等到警署那边过来抓个正着。”
宋沅言点点头,立刻联系了可信的帮手,动用大批人手把码头上有问题的货统统移走,找了个暂且还算安全的地方存起来,等着下次交接。
坐车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许其琛被宋沅言拽着进了房间,他从柜子里拿出了医药箱,找了活血化瘀的药膏仔细地涂在许其琛的脖子上。
“根本不用涂药,过两天就消了。”
宋沅言脸色难看,闷不做声地把药膏上好。许其琛见他伤了自己懊恼又气闷的样子,觉得熟悉得很,不由得笑了起来,伸过手去摘了他的皮手套,轻轻握住他的指尖,“宋老板,我这次立了这么一大功,总该奖点儿什么吧。”
都这样与他说笑了,宋沅言的脸色依然没有好转,沉着声音道,“以后不许这样了,有什么你提前告诉我,为什么要自己跑过去?”
“我怎么知道真的是你在走私军火?倘若是旁人陷害呢?”许其琛看着他的眼睛,“若不是你瞒着我,我又怎么会兵行险招,自己跑去那里查看?”
四目相对了一阵子,宋沅言自知自己总是辩不过他的,于是叹了口气,反握住许其琛的手,“我不是有心瞒你。现下国内的形势刻不容缓,这批军火是我给何家弄的,他们现在武器缺的紧,倘若真的打起来,怕是守不住江衢。之前何雁茵的大哥便托人找过我,若是他们军阀之间内斗,我便也不会同意。可现下是抗战……”
宋沅言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如今国家存亡之际,我本应该归国从军,捐躯报国才算对得起列祖列宗,可我一人之力,抵抗不了千军万马,若是能从中牵线搭桥,帮衬着何家和其他支持抗战的军方,或许可以提供更大的力量。”
看着他凝重的神色,许其琛伸手摸了摸他越发瘦削的脸颊,有些心疼,“既然你都坦白了,我也不瞒你,我近来一直在警署帮忙翻译公文,也是怕你担心,没告诉你,今日叫我碰见了也是走运,走私军火的事可大可小,现下你要做的是打点好这边的人,禁运令漏洞颇多,如果上面的人不想管这事,他们以后便不会盯着你。”
许其琛说到了点子上,也是宋沅言这些天一直奔波来去的事,“你说的我考虑过了,这几天为了打点上下,跑了不少地方,办得倒是差不多了,这一批来得急,后几日我这边就能拿到免搜证,到时候也就不必担心了。”
听到他这么说,许其琛这才松了口气,头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叹了口气,“今天的事还真是惊险。”
宋沅言抱着他,手指轻轻地点在他的后背,“放心,之后的事就会好起来的。”
“你还记得我被何小姐邀请喝咖啡那天,你把我拽到一个小胡同里,”他忽然抬起头,望向宋沅言深黑的瞳孔,“我那天说了什么话?”
他的手指停住了,温热的手掌贴着许其琛微微凸起的脊梁,瞳孔中闪着一丝坚定的光。
“要一起活很久,活到更好的时代到来。”
之后的半个月,宋沅言在漏洞之下断断续续地向江衢供应军火,明面上则不断地出钱资助抗战势力,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以内帮助他们。半年后,他所架起的供应链也因为战场的扩散蔓延而变得不稳定,只能暂时中断了运输。
如许其琛所想,林念之留在了英国,成为了一名志愿者,帮助安置当地的战争难民,尤其是孤儿。
许其琛经常去探望她,尽管每一次林念之都劝他不要去,因为难民所的环境并不算好,连个招待他的地方也没有。但许其琛也不在意,每次都给她带去很多援助品。
她的头发越剪越短,人也变得越来能干,以前总是画着精致妆容,穿着漂亮洋装的那个大小姐,现下整日都是素面朝天,奔波于难民之中。
越来越像当初的何雁茵。
“下次别来了,真的。”她将短发别在耳后,严肃地对他说。
许其琛笑着点点头,“你自己千万保重。”
虽是这么答应了。可没过一个月,安置所的另一个志愿者Amy又一次叫住了正在发放食物的林念之,“有人来找你。”
林念之放下手里的东西,拍了拍身上皱皱巴巴洗也洗不出颜色的衬衣,走出了里面的营帐。
撩开帘子的她,看到的不止许其琛,还有宋沅言。
还有一个让她魂牵梦萦五年的人。
何雁茵站了起来,她的长发扎了个低低的马尾,穿着浅蓝色衬衣和米色长裤,看起来还是很好看,只是手臂上似乎有伤,绑着纱布和绷带。
“念之……”
林念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她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