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样的不愉快老头老太太们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毕竟都已经退休了,算不上什么官方人物。更何况采访是一回事,见不见报,上不上电视却是另外一回事。要知道在国内像他们这种级别的人,就算接受了采访,也很难出现在报纸上和电视里。
小师弟从政并不是为了当官,这一点,张绍君心知肚明。甚至认为对田文建而言,如果什么都不干,一味的萧规曹随,那这个官就没有继续当下去的意义了。
没有条件,创造条件!
虽然把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但这却是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只有这样,才能堵住老干部们的嘴。毕竟祸是你们自己惹的,既然跟记者们说那么多不该说的话,那就要为自己所说的话负责。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老干部旅行团在付文义的组织下,终于让香港同行们见识了一下他们的风采,给老年保健医院里比他们年龄更大的香港老头老太太们,慷慨激昂的合唱了和。
气质不凡的香港老太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即转过身去,指着房间里擦窗户的几个老人,接着问道:“那你们多长时间组织一次这样的活动?”
老年康复中心的病房那么多,一百号人分散在十几个房间里,事先又没有统一下口径,再说老干部跟老干部之间的身份地位,以及享受的待遇又有着很大差异。尤其是那些事业单位的老干部,回答记者采访时的内容,可就跟老县长和吴副局长对不上号了。
想到这些,张绍君重重的点了下头,一边招呼孙教授上车,一边凝重地说道:“那好吧,咱们现在就去中联办等消息。”
被人民服务了一辈子,却跑到香港来给人家提供服务,这个弯子一时半会间还真有点转不过来。可那么多记者站在那里,又不能丢了内地老干部的脸,老干部旅行社的所有成员,不得不硬着头皮跟着干了起来。
的确经常干,不过是在位时经常叫别人去干。令李副局长啼笑皆非的是,香港老太太还不罢休,拉着他的胳膊,笑眯眯地说道:“我们不是学雷锋,而是义工。”
报导内地干部无需像企业职工那样缴纳养老和医疗保险,却能享受两倍甚至三倍于企业职工的退休待遇,凸显双轨制的巨大不公,引起香港市民的热议,进而上升到政治高度,把外部舆论压力转变成内部试点改革的动力,是田文建全盘计划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把事件上升到政治高度,同时也把省委省政斧和市委市政斧绑架了进来。那么多海外媒体都盯着呢,怎么着也得有点表示。要知道香港虽然回归了,但人心却并没有回归,去年刚刚流产的第二十三条,就是对祖国大陆没有归属感的具体表现,至少说他们是这么认为。
吴长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嘿嘿笑道:“这一点你们走在我们的前面,回去后一定向领导反应反应,要加强这方面的工作。”
一人换上件白大褂,跟他们一起给那些瘫痪以及半身不遂的住院老人打扫房间。
到底是当过领导干部的人,吴长江沉思了片刻,呵呵笑道:“我们那儿叫志愿者,叫法虽然不同,但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做好人好事嘛。”
老太太耸了耸肩,一脸失望无比的表情,摇头说道:“那你们回报社会的时间就有点少了,像我们这些退休的香港公务员,至少每周组织一次这样的活动。王署长更是把当义工当成了退休后的职业,基本上天天都来。”
风险肯定是有的,可举步维艰的田文建还能有什么其他选择?孙昊平轻叹了一口气,毅然说道:“以小人的手段,干君子的事情,虽败犹荣,没什么好后悔的。”.
漏洞百出,自相矛盾,丢人算是丢到姥姥家了。
香港这边怎么折腾都行,但内地却不能
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两地老年协会的第一次友好交流活动正式宣告结束。而之前那结为友好协会的美好愿望,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没有如愿达成。
“不就是学雷锋吗,我们也经常干。”
财政局前副局长李长江刚拖完地,正准备找地方洗手,一位香港老太太迎了过来,用一口南海普通话,笑容满面的问道:“李先生,贵协会平时也有这样的活动吗?”
张立华教授跟大部队一起回酒店了,孙昊平教授却悄悄留了下来。刚跟香港老年保健协会的成员们一一握手道别,田文建的六师兄、华新社驻香港分社记者张绍君便凑到他耳边,忧心忡忡地说道:“孙教授,通稿我已经发下去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活儿已经干了,你有完没完啊?吴长江头都大了,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道:“大概一年两次吧。”
这边还没说完,李副县长那边倒接受起了新闻记者的采访,为了不给田大书记丢脸,李副县长把市委市政斧对他们这些老干部的关怀,夸得像花儿似地。什么看病有绿色通道、住院进老干部病房、费用全部报销、逢年过节还会去慰问……总而言之,内地的老干部过得一点都不差,虽然待遇比不上他们这些香港同行,但社会主义优越姓还是体现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