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郁金踢掉被子,脚尖突然触到一丝冰凉,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用脚在那冰凉的物什上摸了个遍,想要更多,想要更多凉快的东西。
好热。
他伸手去抓,冰凉的触感就在他身侧,他整个人都黏了上去,热腾腾的气,绕在甘遂颈侧。
仿佛置身沙漠,眼睛发胀,口干舌燥,全身的水分都要蒸发了。
“你今天究竟想要干什么?”
“你!我看你本来就长得不男不女,指不定就像他们说的,是个怪物!呃!”
浑浑噩噩到了月底,月考又是一塌糊涂,之前的几次周考也是考得糟糕透顶,马缨丹看出他情绪不对,一直安慰他,给他买了他喜欢吃的糖果,还带他吃了大餐,但看到月考成绩那一秒,他还是崩溃了。
“你再说一次试试!廖远闻不是我说你,同学之间要互帮互助,互帮互助,老师嘴皮子都磨破了,你是一点都没听见去啊!到底会不会做人?不会做人就回炉重造!”
没有吃够,他顺着甘遂捏着瓶盖的指尖舔了上去,又凉又甜,他伸长了舌头,裹着甘遂
马缨丹让他请假回家,他摆了摆手,跟老师说身体不舒服,想回公寓吃药休息。老师应允了,他随便收拾了下东西背起书包就出门,蔫头蔫脑地回到公寓,强打着精神洗完澡,爬上床就昏睡了过去。
“我想跟你交朋友,但是……”
侧躺着喂,粉色的药液顺着甘遂的手指往下流,流成一条短小的河,甜腻腻的。
甘遂就是很好,好到无可挑剔。他想。
还不够凉快。
甘遂捏着温郁金的嘴,把倒好的布洛芬混悬液喂进温郁金嘴里去。
一道极冷的声音响起,两边剑弩拔张的气氛减了大半,纷纷看向声音的主人。甘遂看着廖远闻,说,“又不是你的人,你管这么宽干什么?误伤别人又算什么事?连句喜欢都说不出口,你又算什么东西?”
马缨丹的袒护让廖远闻更受刺激了,他半点都听不进去,冲温郁金直叫嚷:“操你妈的!你算什么东西!”
如他所愿的,从他脚尖弥漫开来的凉意顺着他的小腿往上,停在了他的屁股上。
甜甜的滋味让温郁金忍不住舔瓶盖,红得要命的舌头绕着白色的瓶盖舔了一圈,一点一点地,用小巧又水润的舌尖,舔了个干净。
“喜欢?”
“温郁金不是我说你,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你一个男生天天跟女生在一起玩干什么?丢不丢脸啊?”
“干嘛呢干嘛呢!”
甘遂说:“你每天都这么跟着我,不累吗?”
“嗯。”
甘遂头也没抬,径直走进黑夜之中。
“喂甘遂!去哪?还有一节晚自习呢!”
雕出来的艺术品,心是冰做的。哪像你,看了还写信一封封回复对不起,让你们伤心了等等,太暖了温郁金同学。”马缨丹唉声叹气说完,又恢复元气,伸手搂过温郁金,说,“好了,我们来张合照吧。”
“我不需要。”甘遂打断他的话,说,“我不跟差生做朋友,尤其是自暴自弃的差生。倒数就完蛋了。
“还要……还想要……”想要更多冰冰凉凉像冰块一样的奖励。
温郁金摇头:“不丢脸,我跟谁玩是我的自由。”
温郁金探出头来,冲甘遂挥了挥手,问:“有什么事吗?”
甘遂垂眸,凝视着温郁金红艳艳的脸,情不自禁地低头亲了一口,手上的力度不免也重了些,温郁金拿鼻音哼哼,像在撒娇。
廖远闻看不下去了,这两人一路拉拉扯扯到餐厅,现在还这么亲密,他真的要气死了。
甘遂踏上车的脚收了回来,看向校门后。
“出来。”
温郁金刚要冲上去跟廖远闻好好理论一番,马缨丹手里的冰可乐已经先他一步,呼在了廖远闻脸上。
温郁金在梦里,喏喏请求。
虽然甘遂对什么人都是一样的冷漠,但他会伸手接住从树上掉下来的小猫,会帮老师家的小孩从高的货架上拿零食,会给去问他题的人讲题,也不是那么冷冰冰。
学业压力加上找不到变态,他一直提心吊胆了这么久,那副本就病怏怏的身体连带精神,一起垮了。
温郁金看了看廖远闻,又看了看马缨丹,马缨丹神色复杂地看着廖远闻,最后视线又不由自主地追随甘遂的背影,她叹了口气,靠在温郁金肩膀上说:“知道他只是听不惯,不是为了帮我,我也还是要被他迷成智障了……”
“你干嘛呢?烦人。”
晚自习静悄悄地,只有笔在纸上发出的沙沙声,甘遂解题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停下了笔,下课铃响起,他收了东西就走。
温郁金应着,和马缨丹就那么站着,目送甘遂离开。
廖远闻被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羞红了脸踹了一脚椅子,推开人群跑了。
“家里有事。”
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