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争取死缓。”
三个小时过去，王东林事件在微博上已经彻底发酵，即便是顾铮在拿回手机之后删除了原视频并且发表了道歉微博，事件的影响却没办法被轻易抹去，如今只要在网上随便搜一下王海或者王东林的名字，王海承认儿子强奸的相关内容就会直接冒出来。
“客观发生的事情我们无法改变，但是我们可以想办法让更多人知道斯然的遭遇。”顾铮冷静道，“司法不会顺应民意，也不会被舆论所裹挟，但在量刑的时候，会把它考量因素。”
“那些话我想了好几年了。”顾铮淡淡道，“
“这不是我们的老本行吗？”雷锐想到这儿努力打起一些精神，“是不是又要去找那个情商为零的热搜大师了？”
当然，医生说这件事本身也是有概率性的，而梁海江这时已经问过当时房间里除了黄斯然以外的三个人，对于当时情况的描述完全一致，都说是王东林短暂恢复了意识和王海有过对话。
雷锐一愣，没想到顾铮都想到这儿了：“好学生就是不一样啊，我这儿还在伤感呢，你都开始考虑下一步了。”
“这个案件现在引起的舆论反响应该可以推动它进行二度侦查，只是需要新的人证和物证。”顾铮疲惫地用没有伤的手捏着鼻梁，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雷锐，你有没有想过帮斯然争取好一点的判决？”
别说直接和王海对话了。
“没想到啊，还有一天要用到你顾铮的人脉。”雷锐摇摇头，如今事情虽然看似是解决了，但其实帮斯然争取到公正的判决才刚刚开始，他长叹一声，“说起来，今天你在斯然面前还挺会说的嘛，社恐治好啦？”
“今天哭得这么难看，你舍得？”顾铮凉凉看他一眼，还记得雷锐早上那副惨样，黄斯然到最后都没有把话讲清楚，大约也是不想让雷锐更难受。
雷锐苦笑：“她和黄叔手上有四条人命，还将一个人折磨的半残，这种情况如果能争取到死缓，我可能下半辈子都得烧香了。”
雷锐想了一下，确实像斯然这种情况，争取到被害者的谅解书估计是难了，但毕竟她也是受害者，如果真的能让更多人意识到这一切是在她被逼上绝路之后才有的决定，或许事情还会有一线转机。
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以至于如今神经松懈下来，顾铮累得像是被抽了骨头：“希望在他们找我们麻烦之前，有人能去找他们麻烦。”
“找她们做什么？她们不是专管偷拍吗？”
“不止要找他，如果真的有相关的受害者现身，我们可能还得找小金和阿酒帮这个忙。”
雷锐一瘸一拐地把从工作室抱回来的猫安置好，小橘子头一回来顾铮家，东嗅嗅西闻闻，很快便找了块舒服的垫子将自己安置了。
“你说马上会不会有人到你工作室外头喷漆什么的？”
“她们俩毕竟是女生，过去也经手过不少这样的事件。”顾铮摇摇头，“强奸案的受害者不一定能对我们敞开心扉……付一点钱找她们，说不定最后会有奇效。”
顾铮看了一眼梁海江，单从男人细微的表情他就知道对方肯定对当时房间里发生的事情还有怀疑，但在没有其他人证的情况下除了相信也毫无办法，顾铮问道：“雷锐呢？他的伤怎么样？”
在医院简单处理好伤口后顾铮和雷锐去分局补了笔录，折腾完一圈，等两人各自安抚好家里的家长时间已经接近晚上九点，出于未雨绸缪的考虑，雷锐这两天都不打算回去，正好他和顾铮一个手不能动一个没法走路，合在一起勉强能当一个人用，索性便直接去顾铮家蹭沙发了。
梁海江叹了口气，许多事他作为刑警心里也有数，对付像王家这样有权有势的家庭，名誉伤害相当致命，然而如今黄斯然身上背着四条人命，自然也不会再在乎像是诽谤这类的罪名了。
“皮肉伤没大碍，但是毕竟在胸口要害，未来几天活动可能有点问题。”
顾铮深吸口气，其实早在白天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想，如今这种情况能达成的最好结局是什么，即便黄斯然走的是条不归路，他们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但让他眼睁睁地看着黄斯然被处以极刑，顾铮觉得自己也做不到。
雷锐叹了口气：“我们现在除了能找一个靠谱的律师还能做什么？以你了解的法律知识，这种情况可能轻判吗？”
“你说过去那些受害者？”雷锐艰难地到他身边坐下，“也不会这么快吧，毕竟这个事儿是需要勇气的，我们现在搞臭了王家只能说帮她们壮胆，至于愿不愿意站出来，那真的还得看她们的个人意愿。”
梁海江想到这儿无奈道：“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马上王家会找你麻烦的……不论怎么说，那条视频是从你微博发出去的，即便有特殊情况，对方也可能不买账。”
“我知道。”顾铮一早在想出这个办法的时候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利用舆论势必会被反噬，但如今想要帮上黄斯然，除了这条路也没有其他路可走了，他轻声道，“就希望马上会有人让他们没功夫对付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