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东京。」「我那时也这么认为。护理师姊姊偷偷问我为何都没有其他人来探望?他也没有和家人联络,连手机都只是一种装饰品,除了我之外,没有人会传讯息给他,彷彿是从孤岛劫后馀生的唯一倖存者,彻底和眼前社会毫无瓜葛。」坐在凉亭内的石允芯此时神情显得十分落寞。「倪馨,那时护理师姊姊说他好像不断上网查询资料,都是一些英文网站,密密麻麻的英文她看不太懂,可是当主治医生来探视他时,就赶紧慌张地切掉手机萤幕,举止显然有些怪异。」倪馨轻轻抚摸在她腿上睡着的小花猫,眉头紧锁的严肃神情让石允芯不禁更为担忧。「允芯,你…」倪馨的语气变得十分沉重。「你是真心爱上他了吗?」「啊…这个…我…」石允芯面对突如其来的敏感问题显得不知所措。「或者你只是抱着一颗『焦灼之心』,同情着他的孤单与寂寞,抚慰着自己的纯真心灵?」「焦灼之心?」「而且你对我隐瞒了部分事实。不论你是否不小心爱上他或是犯了同情的罪,从现在起请远离他,离得越远越好。」倪馨的语气越来越严肃认真。「我真的不懂,为什么要我离开他?」「因为你终将是法兰德斯的罌粟花,他没有办法趋前嗅闻你身上的芳香。」石允芯的眼神转瞬变得空洞迷惘。一时半刻,她无法理解倪馨突然转变的严肃语气和建议,眼前绿色草皮好似变成壕沟烂泥,不远之处生长着一片漂亮鲜艳的罌粟,花蕊中绽放出使人爱恋又感到窒息的气味,随后化作血红雾气,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去……「我…」石允芯的眼神透出无限哀伤。「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对他的情感。那个时候我只想看清楚他的真实样貌,但总是被他在关键时刻给推开,所以那时我和那位神秘的『荷』联络了。」「什么?你偷偷和那位女孩联络了?」小花猫感受到倪馨的震惊,睡眼惺忪地从她的大腿上跳下。「事实上,他的家人根本不在东京,但是也不在台湾,因为他的母亲和妹妹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听闻这项惊人秘密之后,讶异的倪馨一时间无法言语,宛如吸入了法兰德斯飘过的毒气,强烈窒息感袭向她的心肺。此时,凉亭外头再次飘落绵绵细雨。「雨男」撑着那把墨绿色雨伞,漠然地出现在她们面前。罌粟花散发的雾气被隔绝在雨伞之外,找不到任何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