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顾衍文向纪青临说明了情况，少年显得有些失落，他揉着人的脑袋安慰了几句，说可以随时来找他，少年点头说好，然后乖巧离去了。
比武着实没什么好看的，顾衍文哈欠连天，恍惚间度过两日。后来也没什么大事发生，他又过上了吃饭睡觉摸鱼玩乐再偶尔修炼的日子。不过就是会断断续续感觉到有视线看着他，但他始终寻不着人影，偷窥者亦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久而久之他连探究的心思都淡了，与人维持一种微妙的共处状态。
就这么悠哉悠哉过了一个多月，他丹田里灵力动荡起来，是要突破的征兆。可这未免太快了，沈安当时从筑基圆满突破到金丹用了大半年，陆广穹也是如此，照理来说自己不应该和他们差这么多。
事极必反，他的灵力只震荡不成型，导致每每想使用灵力丹田处便涌起剧烈疼痛，而后仅从指尖闪出细若游丝的一缕。
他是在和陆广穹对练时发现此事的。两人本来都未用灵力，一招一式满是敷衍之意，想和往常一样划水完成晨练。未料掌门亲自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前来校练场视察，他们不得已认真起来。顾衍文正要向剑中灌注灵力，下腹忽而阵痛难忍，不由身形一顿，再抬眼时陆广穹幻化出的光剑已近在眼前，他勉力偏头堪堪躲过，剑锋在侧脸划出一道血痕。陆广穹慌忙收剑，扶稳他有些摇摇欲坠的身体，关切问到:“没事吧？”
顾衍文苍白着一张脸，殷红血痕更显触目惊心。他因巨痛眼前发黑，根本说不出话，只死死捏住陆广穹的手腕以作支撑。掌门见情况不对，为他把脉得知详情后进行了灵力调理，舒缓了一些疼痛，他意识恍惚，两眼一闭当场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颇为板正地躺在床上，莫染冰正将手覆在他的小腹上输入灵力，向来冰冷的手变得暖洋洋的，也不知是被灵力烘热的还是被他体温捂的。他干哑着嗓子喊了声师尊，得了人一个淡漠的眼神，心想按我门这个消息传播速度，自己倒在校练场的事估计也已是人尽皆知了，不然最近人影都不见一个的师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诶你知道吗有个嫡传弟子被自己的师兄砍晕了！”“我怎么听说是他练功走火入魔所致？”“嗨，你们搁这瞎说啥啊，他明明是为了在掌门眼皮子底下逃训装晕的！”
他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腹部肌rou抽动起来，又因残留的痛意戛然而止，只得缓缓放松，而后长出了口气。
莫染冰收回手，开口说:“静气丹是为突破准备的？”
顾衍文点头，不知道师尊为何突然问这个。
“吃了吗？”
“没有。”
然后他便见莫染冰揉了揉眉心，没再说话，继续为他输灵力。
梳理刚开始有用，但渐渐的效果持续时间越发短暂，不出几日汇入体内的灵力就有如石沉大海，瞬息间便不见踪影。
这种症状太过罕见，书中无记载，亦无药可寻，几番尝试无果后，师尊让他去拜见Jing通药理的盛京门首席大弟子谈川谷。
他按着指示七拐八拐来到位于后山的隐蔽洞府，入眼便是成堆的草药和几尊乌黑的丹鼎。他正要踩着地上为数不多的空隙前行，手就被人握住了，他转头一看，来人脸上是一种看到绝佳实验素材的狂热神情:“你终于来了啊，顾衍文——”
他维持着踮脚的姿势，鸡皮疙瘩炸起。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