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多久,就瞧见前方不远的一片桑林间,一条满脸横肉的光头大汉,正是他的大师哥石定国,只是看上去比当初苍老了许多,脸上皱纹更深重了少许。
的一声尖锐的哨声,在安静的野地里传出老远。
子川急忙也快步跟了下去。
石定国急躲,却仍然中了,正打在肩头上,当即鲜血横流……子川一声爆喝就扑了上去,可还没等他到近前,就见师哥石定国抬手一晃,那差役应声捂着面门倒了下去,眼见其手捂着的眉心鲜血处,一枚亮闪闪的钢镖插在那里。
「这么说,二位今儿是定要跟我石某人拼个鱼死网破了?」
子川见了心里一缩,这两个朝廷鹰犬如今竟然也用上了这洋玩意儿,八成还是跟洋鬼子有所勾连,如此一来,情况看上去十分棘手。
了不小的麻烦,还好给自己误打误撞的碰上了。
他此时也逼迫自己,无论如何要静下心来,冷静对待。
石定国跟上去就是一飞腿踹过去,耳中就听「咔吧」
同时,跟踪师哥的两位灰衣人也听到了呼哨声,当即便停了下来。
洪子川并不惊扰前面的两人,绕着郁郁葱葱的大树,兜了一大圈,转向师哥发出呼啸的哨音方向潜去。
另一位灰衣汉子见石定国欲动手,早把一支短洋枪掏了出来,远远的抵着对方。
经远离栈道和人流繁闹的地段,向着山间野林丛草齐腰的地方走去……闯荡江湖多年,不论是师门还是义和拳自然有彼此接应的手段……子川随手摘下一片树叶,夹在两指间,放在嘴上用劲一吹,「哨……!」
地又放了一枪。
子川还想看之前给师哥踢倒的汉子如何了,就听到石定国笑道:「哈哈,还真是子川啊,你个小家伙……甭看了,中了老子的「索命追魂脚」,早蹬腿见阎王了。」
「嘎嘎咯~!」
没过多久,前面里许处,便传出了同样的一声哨响,子川不由得心下一喜,又确定了几分,那光头汉子必然是大师哥石定国。
思量间,子川蹲下身形,悄悄的左手捡了块硬石子,右手摸了一把黄沙土,悄无声息地潜了过去……「妈的,就对付自己人的本事,你们臬司藩台整日价,杀革命党如草芥,见了洋鬼子,比亲孙子都乖……咦??!!」
石定国突然往一旁无人处的一颗野树上看去,好似瞧见了什么。
子川看时,果然给师哥点中脖颈的差人,已经手捂着喉间,趴伏在草间放挺了。
然而两名经验老到的官役还是低估了石定国的凶狠霸道,就见他身形一晃,迎着抽来得铁锁不退反进,宁肯让肩甲挨上一记,早飞起一脚,靴子尖便踢点在那汉子的咽喉上……旁边的灰衣汉子给子川灰土扬了个满脸花,一时睁不开眼睛,就估量着对石定国方向「砰!」
子川也感觉到最前面的师哥也停了下来。
可是,本该因此而晃神的两名官役,似乎早就料到他们有此一招,非但根本没往石定国虚指的方向看,其中一个还机敏异常的,抬手就朝子川这边放了一枪,另一个汉子手里铁锁短刃齐晃就迎住了石定国……洪子川虽然没真正上过战阵,但洋人的火器犀利他早就领教过的,那人手里短枪往他这边一抬时,子川就一个前翻滚了出去,感觉什么东西擦着身旁呼啸而过。
很快,他便发觉不论是师哥还是跟踪的两名灰衣汉子,都是越走越快,越走越偏僻荒凉,不消片刻功夫,他们几人已
石定国怪眼一翻,脸上杀气腾~的便透了出来。
一位三角眼的灰衣强壮汉子,手里已经亮出了官锁铁链,嘴里讥讽道:「石爷,对不住了,缉捕您老归案,也是我们弟兄职责所在……怪只怪石爷您不但伤了省城里的老爷,最不该的是动了洋大人的货银。这年头儿,开罪了洋人,死路一条。」
一声,中镖的汉子脑袋极不自然的歪向一边,挣扎两下不动了。
「师哥,你没事儿吧?」
「别动!!……兄弟知道石爷手下硬朗,没这玩意儿我们哥俩再来十个也不够您砸吧的……义和团的好汉我们兄弟向来敬仰的,只要石爷乖乖跟我们回趟巡检府衙,就算给足了面子。咱爷们儿绝不敢途中半点难为您老。」
在石定国前面两三丈处,两名灰衣汉子分散开站在那里,三人成品字形对峙着,就听师哥熟悉而冷酷的声音说道:「您二位官爷辛苦,大老远的从广平府吊着在下,也追出来百十里了……老子不过是被逼无奈,江湖上混一口饭吃。又没什么深仇大恨,至于如此赶尽杀绝嘛?……您老二位也听到了,我接应的弟兄已经到了。要不,今儿二位就高高手,放在下一码,他日青山绿水,必有后报。」
多年的搭档默契,一旁潜伏的子川就等着师哥发难,此时见师哥虚晃一招,早一石子往其中一名汉子打去,不为伤人,只为干扰他注意,给石定国创造机会;同时,右手里一把沙土就扬向另一名汉子,对方可是手持洋枪,稍微慢那么一点,就是另一个不可揣度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