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娴刚在淮海路租了一处老房子。
老房子夹在两个新小区的中间临马路的地方。
房主当时奋勇争当顽固的钉子户,狮子大开口一直跟开发商谈不拢。
后来开发商也不要他的地了,撇开这一家轰隆隆地开始施工。
几年过去,房子陈旧到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危房。
卖也卖不出,租也租不出,到头来便宜了要创业的慧娴。
她以很低的价格租下来,房屋结构重改,刷成三层白色的小洋楼。
辛苦筹备了大半年,现在是最后的装饰阶段,同时招聘设计员。
市面上大把的刚毕业,但进入不了大厂和设计院的毕业生。
今天已经是她面试的第三波。
还要跟熟识的施工队签合同。
整天忙下来,除了早上一个囫囵苹果连饭都没正经吃。
傍晚时分,西北的悍马停到门外。
拎着五星级酒店的外卖进来。
慧娴把庞大而杂乱的工作台收拾了,两人对坐下来。
难得这个点你没去应酬。
西北苦笑:前两年拿命去喝,到医院去查,指数高到吓人,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话转回来:你也是,现在积累差不多,也不要太拼了。
慧娴开了一瓶香槟,给自己倒了满杯,白色气泡噗噗噗地,很有意思。
还好,都忙习惯了。
再说不做事怎么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本来就比别人起点低,我停不下来。
西北垂下眸子,静默了半晌。
你就没考虑过...
没有。
慧娴很肯定且淡定,知道他要说什么。
无非是这个年纪的女人,最好的宿命最优的选择是找个还不错的男人结婚生子。
婚姻她有过,开始得轰轰烈烈满城风雨,结束得腥风血雨恩断义绝,她对婚姻不再好奇也不再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西北把头转开,看外面的车水马龙,说去上个厕所。
慧娴也安静下来,忍不住把西北丢在桌面上的烟,捏了一根点上。
她跟西北没可能。
西北再好,也没可能。
谁叫他是她前夫的好兄弟。
西北匆匆从二楼下来,把脸皱成大号的苦瓜,无奈道:你到底跟简弘讲了什么?
想起厕所的风流,慧娴讪讪地摸摸鼻头:没什么呀,例行走程序。
当时他对工程进度和细节还满意呀。
西北深吸一口气:简弘跟我们总公司副总告状了,而且还要告我们。
慧娴的眉心挤得能夹死苍蝇:这混蛋,不会吧!
西北犹疑地打量她,噎下一口气。
慧娴心虚,问:以什么名义告我们?
西北唇内吐出几个字:合同欺诈。
慧娴终于后悔了。
同时也气得两眼冒青烟。
没想到海归派精英分子,白吃一顿还要找她算账!
什么人嘛!算她瞎了眼!
找她麻烦也就罢了,竟然直接搞到总公司,还请律师要告融成装修公司的负责人西北。
这单子是西北私下转给她的,但用的是融成的名义。
尽管这种事在本行不算新鲜事,但真查起来,也是西北违规,不知能不能保住他的位子。
手动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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