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李林甫乃口蜜腹剑之辈,丧尽天良,作恶多端,排除异己,陷害忠良。我老祖是太宗长子承乾之孙,老贼与我家同为宗室,不念亲情,逼死了老祖,杖杀了曾祖父,欠下笔笔血债,今天就由他的子孙来偿还吧。当年老祖与贺知章、李太白等八人号称酒中八仙人,才华横溢,笑傲人生,可不料中了老贼的毒手,为他捏造的肃宗李亨一案所牵连,惊惧之下服毒自尽了。”听他所讲,此人还是李唐皇室宗亲呢。
另一个舵主由衷地感慨道:“李兄弟,你的大仇终于得报啦,李林甫犯下的滔天罪行该还了,若是你老祖李适之在天有灵,也该瞑目啦。”
“淹死了?便宜他啦。”对方无比惋惜地嗨了一声,“我杨家的血海深仇铭记于心,李林甫那老贼死有余辜,就是杀光了这些忤逆都不解气。说我叔祖图谋不轨,欲光复隋室,他是血口喷人,利用完叔祖便像块抹布抛弃了。”
郭岩和澹台小紫透过蒿草的缝隙望过去,来人是个上身长、下身短、大下巴、额头突出的中年人,他目光犀利,咄咄逼人,身后背着形状不同的双钩。离着很远便答道:“两位舵主!李赐那匹夫抓住了吗?我在龟山等不及了,过来看看情况。你们放心,五龙祠已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们一旦去了,就是插翅难飞啦。”他大步流星地走到跟前,“那祠里的老道士今天早晨就出去了,他刚走便来了几个年青人看病,见扑了空也作罢走啦,目前只剩下两个大人带着一帮小道士。”
“对!杨楠也是,他乃御史中丞杨慎矜的兄长、少府少监杨慎余之后,杨慎矜兄弟三人是隋炀帝玄孙,李老贼以光复隋室罪陷害赐死,全族被诛,唯有他的曾祖父侥幸逃了出来。”李舵主给予肯定,他突然提高嗓门喊道,“他真不禁念叨,不在龟山守着,来这里干什么?杨楠老弟!”
“就兴他李家抢了大隋的天下?我不信这个邪!这回我可真要把大唐掀个底朝天。草军攻城掠地势如破竹,惩治贪官杀富济贫,为黎民百姓主持公道。我和兄弟们商量好啦,决定要去投奔义军,替天行道推翻**,真正干出一番事业来。”
真得没错!从对面来了一伙人,彼此在哈哈大笑谈意正酣,“这真是在劫难逃呀,可不是我们逼着跳井的,是他们不想活啦,自己愣往里面跳啊。”
年长的金谷舵舵主抱歉地回话,“杨香主,辛苦!辛苦,实在是对不住啊,让你失去手刃仇人的机会,李赐带着小堂主跳井淹死了,那个老道姑负伤逃遁啦。让弟兄们都撤回来吧,李赐此生是去不了龟山了。”
“老贼是怕你叔祖在玄宗面前得势,抢了他的风头啊。”知情的盖洪一语道破其中缘由。
同伴发出一声长叹,“冤死在他手中的何止你老祖一个人啊,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国舅韦坚、节度使皇甫惟明、北海太守李邕,数不胜数,还有你舵那杨香主,也与他有深仇大恨不共戴天。”
!我是故意的,所有人对我都是不安好心。”她漆黑的眸子滴溜乱转,又紧走几步偏头瞅着郭岩,“咦,我发现你和他们不一样,特别的不一样。不如你带我去渤海国吧,我爹是去渤海国参加他师妹的婚事,不知怎么就没了消息,我十分十分想去找他。”
“你要去渤海国?再说吧,即使暂时没有病,看看医生也无妨啊。”男孩子随口敷衍她,却在心里嘀咕着,“哪个病人说自己有病?尤其是得了心病的。赶快到龟山吧,看完病再送她回嵩山,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老天保佑,这期间可不要犯病啊。”
年长的盖洪有自己的看法,“是呀,我也听说了。放
“没病看什么疾医?我又不认识他,闲得无聊啊?我要去渤海国找我爹,你知道渤海国在哪里吗?”看对方不肯答应,便转身要向斜下里跑去。
“站住,别乱跑,你太任性啦。”郭岩赶上去拉住她,澹台小紫使劲地挣脱着,“嘘,不要出声,前面有人。”郭岩是在外面常年跑惯了的,不说是明察秋毫,也是练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警惕地停下脚步,拉着小姑娘躲到草丛之中。
“盖大哥,怪得了谁呀?我们又没有推他们!死了倒也干净,就剩下贾四那个老家伙了,重振斩蛟堂指日可待啊。”说罢,那个舵主再次开怀大笑。
“是呀,李兄弟,他们自作自受是自找的!慌不择路非得跳下去,我还想下去捉呢。连喊了几声,有话好商量嘛,可这么一喊把水喊上来了,李赐和小堂主必死无疑呀,他们不会在阴曹地府里怨我吧?”
对方蔑视地说,“谁去投那个反复无常、胸无大志的家伙呢,都说他又向朝廷卑躬屈膝了,重走几年前的老路,他一辈子都不会有大出息的。我们要去江州,投柳彦璋,再不行去北方投靠黄巢,终究会有用武之地的。”
“柳彦璋也在和朝廷暗送秋波,眉来眼去,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招安了。而且有人传言,新任江州刺史一路南来,扬言要斩杀柳彦璋,看来江州的日子也不好过呀。”年纪较轻的舵主奉劝他。
“你们要去投郢州草军大帅天补平均大将军王仙芝吗?”年长的舵主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