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越来越稀薄,天空中好像还隐约的飘起了细细的雪花。
温初柠呼出的空气变成了一层薄雾,绕在他的鼻息间。
她其实特想放肆一下,视线落在他的唇上,但她连垫脚的力气都没了。
陈一澜拉起了她的右手,重新把氧气瓶递给她。
因为温初柠的高反,两人没呆太久,下去的时候也是坐的缆车。
这回缆车上只有他们两人,隔着一张小桌子面对面。
温初柠的脸色有些煞白。
陈一澜向前倾身,抬手摸了摸她的脸。
回民宿的时候,老板看温初柠脸色不好,建议陈一澜带温初柠去不远处的诊所打一针。
“我没事,我睡一觉就好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高反这么严重。
“走。”
陈一澜没跟她掰扯,直接将她抱起来,问了民宿老板具体的位置,直接带她过去。
温初柠浑身发软,穿着厚厚的外套靠在他怀里,说没有自责也是假的。
诊所不大,一个老医生给温初柠测了测血氧,输了ye。
温初柠乖乖坐在椅子上,陈一澜让医生给她吸了痒。
已经快傍晚了,陈一澜就这么守在她身边。
快输完ye的时候,温初柠终于有了点Jing神,转头看着陈一澜。
这附近没什么店铺,陈一澜给她买了瓶果汁,不知道从哪儿买了一盒葡萄,洗了洗,就这么守在她身边。
温初柠抬起视线,陈一澜给她剥了一小盒葡萄。
“给我吃的吗?”温初柠声音有点小。
“给一个,”陈一澜用牙签插上推过去,“还挺会逞强的小姑娘吃的。”
温初柠扁扁嘴,用没输ye的右手拿起来吃。
葡萄酸甜,压下了她那股恶心。
陈一澜就这么的看着她。
温初柠自己倒是笑了。
她现在左手输ye,鼻子上吸着氧气管,整个人活脱脱一林黛玉。
“我觉得,我好像还挺离不开你。”温初柠有气无力的。
“十几年了,请问温初柠同学是才发现吗?”陈一澜把插着吸管的果汁递过去,“那我也发现我还挺喜欢你离不开我的。”
“……”
温初柠咬着吸管有点脸红。
“你现在清醒点没?”
“好多了。”温初柠有点心虚。
“行,”陈一澜往后倚了倚,“不用急着现在留下点什么回忆。”
“……”
“我是说,以后还会有很多时间,看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她的吸管发出了“咕噜”一声,果汁喝完了,陈一澜伸手接过来放在桌子上,“是真的挺心疼的。”
温初柠有点不好意思,“可是都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再见你了。”
“春训之后我有一场比赛,比赛后会休息三五天。”陈一澜说,“到时候提前跟你说。”
“我是不是,还挺任性的,”温初柠低着视线,用牙签戳着剥好的葡萄,“让你放不下心……”
陈一澜说,“我知道你能照顾好自己,我挺担心你说你在那哭了,我回不去,你自己一个人擦眼泪,多心疼。”
“……”
温初柠吸吸鼻子不说话。
确实是的。
大学这三年见的很少,异地这个词是个甜却涩的词。
所有的见面的日子都很短暂,翻来覆去,在他不在身边的日子,只剩想念难捱。
她难过的时候,他不在身边。
她这下雨的时候,他也没法为她撑起一把伞。
可爱没有学过地理,他在哪,她的心就在哪,她永远都在原地等着他。
她的爱会翻山越岭,将满腔的喜欢藏在他的身边。
他一定知道。
“我回去后可能要准备实习的事情和考研了,”温初柠静默了好一会说,“我一边努力,一边等你。”
-
最后这两天,温初柠和他哪儿都没去。
她的高反直到最后那天才勉强恢复如常。
遗憾有,但更多的还是满足。
好像短暂地见了这一面,她又可以支撑着等着下一次见面。
温初柠没让他送她去机场,她在路上翻找自己的身份证,摸到了口袋里的两条葡萄味的nai糖。
摸出来,一支打开了,少了两颗,一支是全新的。
也是在这样的一个片刻,有些碎片从脑海中冒出来。
“一束花能不能哄好?”
“上来,我背你。”
一条不长的老街,两人手拉手反复走了很多遍。
她没记住玉龙雪山,却记住了那束铃兰花。
温初柠眼眶发酸,回头看,车子刚刚起步,陈一澜的身影站在后面,看着她。
“师傅,麻烦您停一下车,我马上回来。”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