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小时候的自己并不知道什么是爹娘,但是起码知道那些过的好的小孩子都是有爹娘的。在那无数个挨饿受冻的夜晚,她也是乞求过上天,给她一个爹或者一个娘的。
她觉得只要有爹娘,就能不受欺负。
如今来看,她还是太天真了。
若是摊上如莫春花一般的本家,也同当初死爹死妈、举目无亲的自己也没什么两样了。
凭什么她们要受到这样的对待?凭什么?
别人不管,她管。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莫春花连忙开口道。
“这事你别管......”
这厢话刚说了半句,再一转头,肖南回已经不在原地了。
院子里,一众女人正叽叽喳喳地声讨着什么,只听“哐当”一声响,一名束腕短打的高个女子拍门而出,三步两步便走到了跟前。
“青怀候府肖南回,见过各位。”
一礼作罢,肖南回直起腰来,正对上那华服金钗的女子。
一瞥之下她才发现,对方的年岁看着并没有想象中的大,瞧着还不及黛姨的样子,眉宇间颇有些秀美,只是做了妇人装扮,衣饰过于厚重古板,偏偏头上那支金步摇又太过华贵招摇,平平生出一股俗气来。
“在下已报上名讳,还不知这位是哪家夫人?因何在我朋友门前如此喧嚣?”
那夫人没说话,似也在打量她。倒是她身旁那位嬷嬷先开了口,语气中透出一股来者不善的意味。
“我们家小姐的名讳你不必知晓,此事也与你青怀候府无关,且将那不懂规矩的丫头叫出来,我们家小姐有话问她。”
对方说这话的时候是拿出了几分威压的,然而这些威慑力在混过行伍、上过战场的人面前,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的。
更何况,若论Yin阳怪气、压人一头,谁能比得过当今圣上呢?
皇帝老儿她都不怕,还怕你一个不知哪里来的恶仆?
“此事若与青怀侯府无关,怕是也与二位无关。”肖南回冷哼一声,言语间不再客气,“在下不才,早些年也是与颜将军有过些交情的,春花是颜家千金,亦是我的朋友。论位分,嬷嬷当尊她一声四小姐的,行礼倒是可以免了。”
那嬷嬷没料到会冒出这么个硬茬,心下显然是有些恼怒的,面上却是多年修炼出的二皮脸,愣是没显露出个一星半点来。
就这档口,莫春花也硬着头皮从里屋走了出来。她那几房小娘见正主来了,简直要压不住话语中瞧热闹的兴奋劲了。
“这位是烜远王府的薄夫人,就算是肖姑娘说话也要客气些,免得再给你们侯府添了乱子。你说是也不是?”
薄夫人?哪个薄夫人?
顾不上这话里的挤兑之意,甚少混迹都城贵妇圈的肖南回内心一阵疑问,面上还要装作无事。莫春花却是没白混这些日子,已然小声给她递了答案。
“烜远王府的侧室。”
肖南回愕然。
这人竟是......夙平川那传说中就要母凭子贵的小娘?难怪就连身边的一个嬷嬷也敢如此呼来喝去,莫春花都要忌她几分。
肖南回心情不知为何变得有些古怪,似乎一瞬间便明白了些许夙平川的处境,又生出些不值钱的同情来。
想想梅若骨,再看看眼前人。肖南回觉得,烜远王当初怕是瞎了眼。
“你就是川儿提起过的那个右将军?”
那薄夫人悠悠开了口,声音又轻又软,像是没什么力气说话似的,听得人抓心挠肺地难受。
好歹是烜远王府的,肖南回努力压下心头的不适,谨慎回道。
“见过薄夫人。右将军一职已是昨日之事,如今就不必再提。”
这只是一句简单的回话,那薄夫人却好似听到什么有趣的事一般,“咯咯”笑起来。
她一笑,头上的金步摇便跟着一阵摇晃,刺目的光直晃得肖南回心烦意乱。
“川儿还从未在家里人面前提起过什么女子,你是头一个。”笑声顿了顿,薄夫人红唇微抿,“不知会不会是最后一个。”
对方这话说得既暧昧又恶心,在场其余的几个妇人却都听懂了,低低的笑声夹杂着刺探的目光渐渐将肖南回包围。
左一个川儿,右一个川儿。
不知夙平川如果此刻在场,会不会想用他那把上好宝剑将他这便宜小娘一剑串个透心凉。
肖南回恶狠狠地想着,对面的女人却又发话了。
“肖姑娘的名字听着倒不像寻常女子姓名,不知是哪个南、哪个回?”
“东南西北的南,雁字回时的回。”
“好一个雁字回时。听闻青怀候对他的义女甚是亲信,就连名字都是煞费心血,如今一瞧,果真如此。只是......南回,难回。这名字的谐音听着像是不大吉利。”
女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停住话头,肖南回的拳头已然握紧。
下一秒,那薄夫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