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云珺刚出了离苑后不久,院门外就响起了一道极尽嚣张的声音。
“连本皇子也敢拦?你们好大的胆子。”
被云珺派来守门的侍卫,正拦着一手捧汤婆子,身子缩在鹤氅里,面容Yin鸷的男子。
明显这人身份不凡,守门的侍卫被他喝了一句,就面露为难之色,面面相觑。
“你们可想好了?本皇子在父皇面前受宠了多久,九弟他才见过父皇几面,你们确定要拦本皇子?”
眼前人是此前最得云帝宠爱的三皇子,云珺是云帝如今跟前的红人,但宫中人都知,云帝对九皇子说宠爱,不如说是一时的新鲜感。
几个侍卫相互对视了一眼,就拿定了决断,“三皇子,您就别为难我们这些当差的了。”
领头的侍卫虽这么说着,实际动作却是慢慢放了行。
三皇子挑了挑眉,“算你们识相。”
便领着人,毫不客气地像进自家屋子似的,往离苑进了。
“九弟把这离苑护得这么严实,也不知这宫中有多少人,都怀疑他在院子里金屋藏娇了。”
三皇子进了院子,环顾一圈冷冷清清,连点像样的家具都没有的小院,目光满是不屑和鄙夷。
他故意高声喊着话,以让众人都听到,好证明他的意图‘单纯’。
“你们今日就去仔细搜搜,看九弟是不是真藏了个什么美人在屋里。若是没有的话,以后那些关于九弟金屋藏娇的流言,就都给本皇子歇了。”
他身后带来的侍卫太监闻言,呼啦一声,就兵分几路往各屋奔去,毫不客气地开始了拆家般的搜索。
彼时凌霄单手支颌,就卧在梨花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人在离苑里蹿来蹿去,权当看了场耍猴的戏。
她看见有个侍卫,从袖里掏出一个她看不懂的稻草娃娃,压到了云珺的床下。
凌霄手一招,那稻草娃娃就落入了她的手中。
娃娃身子上写着生辰八字,额头上沾着一点朱砂像血似的,脸上还刻着些乱七八糟的符文。
凌霄往稻草娃娃背后一看,竟写着云珺的姓名。
她虽不知这稻草娃娃的具体用处,但无疑这定是用来害人的,于是在看到云珺的名字那一刹那,稻草娃娃便在凌霄手中,化为飞灰。
凌霄不甚在意地拍了拍手,一抬头,看到院中情形,猛然眯起了眼睛。
独自留在院中等待的三皇子,不屑地打量了几眼离苑庭院后,目光就触及到了方桌上的那个红梅瓶。
他走近方桌,抬起右手正要拿起那个装着红梅枝的花瓶,未及触碰,就觉手腕一痛。
三皇子“嘶”了一声,收回手,红着眼喝问道:“谁?”
正在屋内搞破坏的侍卫太监听得三皇子这声喝,纷纷奔出屋门聚到三皇子身边,向四处警戒着:“三皇子,您没事吧?”
三皇子朝离苑四处张望,他看不出有任何人来过的痕迹,但手腕处的痛感告诉他,这里绝对有人。
他Yin沉着脸,继续在院子里喝问道:“鬼鬼祟祟,还不给本皇子出来?还是九弟藏着你,是意图在宫中行不轨之举吗?”
三皇子说完这句话,就感到自己捂在右手腕上的左手手腕,也忽然一痛,他又没忍住“嘶”了一声。
“大胆,到底是谁?快给本皇子出来。”
三皇子两只手都在痛得发颤,偏偏又没有第三只手可以去捂一捂了,只好任由那两只手垂落在身前,发着抖。
他人也气得在发抖,“你们都瞎了吗?还不快去把在暗中对本皇子下手的贼人找出来!”
聚在他身后的众人,完全没有看见偷袭的痕迹,只看见三皇子忽然抖手和忽然喊人的行为,都面面相觑。
他们内心都一致认为,这大概是三皇子为了陷害九皇子,临时演的一场戏。
作为下人,他们自然只能纷纷应和着,四散去寻找不可能找到的贼人了。
三皇子面色难看,他颤着手警惕四周,眼睛瞥到桌上的那个花瓶,他目光顿了一顿,忽然想起什么。
“你,过来,把这个花瓶给本皇子砸了。”
三皇子朝正在庭院墙边装模作样找人的一个太监说道。
那太监闻言,快走两步上前,抬起手。
三皇子瞪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太监的手。
太监的手,安然无恙地触上了花瓶。
三皇子呆住。
太监搬着花瓶,被三皇子看得心头惴惴,小心翼翼地请示道:“三皇子...?”
三皇子目光Yin沉的仿似要吃人,他咬着牙,恨恨道:“砸。”
太监便颤着手,举起了花瓶。
花瓶中那株仍然开得娇艳无比的红梅,随着他的动作,在瓶中晃了几晃。
“三皇兄......”
哐当一声,花瓶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那株红梅落在一地碎瓷片中,花瓣被瓷片割得零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