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毒?那是什么?”
她问得太过无邪,半张脸都所在被中,只余下一双眼,分明应是瞧不见,可行迟总觉那眼明亮得很。
“是酒。”
“酒?!”苏林晚笑出声来,“曾大人究竟酒量多可怕啊!你都害怕到做噩梦也是有人逼你喝酒?!哈哈哈哈哈哈!”
“见笑了。”
“这是我听过的,最清新脱俗的噩梦了!”苏林晚想了想,“那人是谁?怎么逼你的?”
“捏着下巴往里头灌,没有止境。鼻腔,喉中,五脏六腑,都是酒,梦中的我太小,所以挣扎不出,逃不掉。”
“啊?给小时候的你灌酒啊?梦里你几岁了?”
“大概六七岁吧,记不清了。”
“啧……可真是个狠人。”苏林晚不笑了,“六七岁的孩子喝那么多的酒,能受得了吗?”
“大概不能吧,嗓子都哑了,脑子也混沌,根本没有清醒的时候。”
“这个人想干嘛啊?跟你有仇吗?他怎么不干脆杀了你?”
“大概因为——还有用吧。”
苏林晚没声音了,行迟回神看她,笑了笑:“不过,梦是没有逻辑的,谁能说得清?”
“嗯,也是。”方才被他那个奇怪的噩梦唬住,苏林晚连鼻子都忘记吸溜了,这会儿又拿帕子拧了拧,虚弱道,“不过行迟……”
“嗯?”
“你还是给我读话本子吧,我觉得替嫁从夫应该不错,一听就蛮刺激的。”
“……”
第20章 白粥 行迟是个坏蛋
“你现在不适合听刺激的。”
某人这般拒绝了之后,甚至贴心替她换了帕子。
“我现在有点后悔了。”
“什么?”
“我觉得昨晚为了救你挤的眼睛水都白淌了。”那可是擦了姜熬出来的金豆子。
眼见着带着悔意终于睡去的人,行迟扶膝又坐了片刻。
“爷。”行风叩门,终于□□边人站起来。
苏林晚这一觉睡得很沉,沉到她开始怀疑行迟端来的那碗药里是不是还下了药,如果不是醒来第一时间感受到鼻子的通畅,她可能真的控制不住自己要去找那人理论理论。
不过现下就算是要去理论大概也是无法了,轻羽进门与她说姑爷带着行风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什么时辰了?”
“午时刚过。”轻羽将床帐揭起,又伸手仔细探了探主子,“姑爷的药当真厉.害,小姐这闷头睡一觉,发了汗就见好了。”
嗯,是这么回事。
都说病去如抽丝,以往着了风寒可没这么快就能Jing神起来。
而且,苏林晚现在不仅睡饱了Jing神抖擞的,还挺有胃口的,丝毫不像是才发过烧的人。
轻羽这边替她梳洗好了,又将床褥从里到外换了一通,轻墨便就端了食盒回来了。
苏林晚搓着手等在桌边,然而轻墨每报一道菜名放下,她眉头便就紧了一道,等到最后一只盘子搁下的时候,她整张脸上已经全无半点喜色了。
“就没了?”
“没了小姐。”
轻墨小心将勺子塞进她手中:“小姐,姑爷回来了,半路上瞧了食盒。”
“然后呢?”
“姑爷说,小姐病将好,还是要吃点清淡的。”
“我!我在山庄吃草那么久!回来京城还要吃!我不干!”苏林晚叩着桌子,“那我这病岂非是白好了!”
轻羽听不下去了:“小姐,病好了就是好了,怎么还能白好的。”
“行迟现在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夫人寻我?”院外男人的声音飘进来,紧接着轻羽轻墨跟着唤了声姑爷。
苏林晚气势上没有输,嗖得就站了起来,昂起头道:“我病好了!”
“还未痊愈。”
“我现在能吞下一头猪!”
“夫人说笑了。”
苏林晚指着桌面:“这一桌清粥淡菜的,一点都不香!”
“是香的,只是夫人风寒未愈,不够浓郁的味道暂时还辨不出来。”
苏林晚咬牙:“我是为了保护你才生病的!”
“所以我得报恩,不能让你因为乱吃东西再拖累了身子。”
“?????”
行迟一挥手,两个小丫头自觉退了出去,他抖了长衫坐下,而后伸手拉了拉还气呼呼站着的人。
苏林晚哼了一声,坚持站着不动。
“昨晚谢谢你。”男人突然又道,“你放心,后日,想吃什么都给你做。”
“明日。”苏林晚讨价还价。
“好。”
歇了火的某人终于放下了身段,行迟勾脚将方才被她起身时带偏的凳子往回拖了一道,正叫她能坐稳。
苏林晚不察,依旧板着脸:“我最讨厌白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