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说过要努力的。”苏林晚睁开眼,即便瞧不见,仍是加强气势一般对着行迟,“所以——进展如何?”
“你,现在喜欢我没有?”
“吁!”
马车停了下来,车帘晃荡一下,鼻尖蹭上一丝软绸。
是行迟的衣袖。
“到了。”行迟起身,将衣袖伸过去,叫她能扶着自己。
苏林晚僵住,既是逗,弄,就没有想过他会给个什么满意的答案,可转移话题这样的反应,属实叫人失望。
看来是一点也没有喜欢的,以至于连逃避这么可耻的法子都用上了。
骄傲的左相嫡女连哼都没哼,昂着头异常矜持地下了车。
行迟带着她上了台阶,跨过门槛,行过长廊,水榭之前,她终于不甘心提醒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喜欢我了没?”
叫她牵着的衣袖停下,行迟转过身来。
一不做二不休,苏林晚也停了下来,便就认真等着他的回答。
片刻,轻风送了两字入耳,淡若飞絮。
“快了。”
第12章 哑语 你放心,我只摸过你……
快了?
这算是个什么回答?
你要说他敷衍吧,里边似乎还夹杂了一丝真诚。
你要说他真情实意吧,似乎又很教人气闷。
“轻墨你说,喜欢一个人这种事情,它能有预兆吗?”苏林晚拿手扇了扇扑面而来的药气,止不住呛了一声,“咳咳咳……这什么玩意儿!”
“哎呀小姐,姑爷说了这是前药,席谷主传信来说你得喝五天才能正式治眼睛呢!”轻墨舀了一勺凑近主子的嘴巴,“来,啊——”
“你先摆着。我一会喝。”
“小姐莫要哄人了,之前的肩伤你若是乖乖喝药,才不会歇那么久才好呢!”轻墨这丫头,打小就是废.话多。
苏林晚退远了些:“你先摆着凉一下!”
“凉了就失了药效了小姐!”
主仆二人正在进行推拉,有人清了清嗓子进来,正是行迟。
“姑爷。”
“你先下去吧。”行迟伸了手,接过丫头手中的药碗,“我来喂。”
苏林晚耳朵一耸:“不用不用!我自己会喝!”
“哦,是吗?”
“自然!”苏林晚想象不出行迟对着自己像轻墨那般说啊张口是什么感觉,反正定是极其不自在的。
男人似乎是在她身边坐了下去,药碗被放在了桌子上。
听着声音,苏林晚便就摸过去,被人叫停:“还烫着,一会再喝。”
“药不是要趁热喝么,不然就失了药效了。”听得多了竟然就顺嘴而出了,啧啧。不过轻墨不是说他一早就出府了么,怎么这会儿回来了,难不成当真要看着她喝药?苏林晚继续摸过去:“我吹一吹就不烫了!”
“吹凉之后又何谈趁热喝?”行迟的声音不急不缓,倒是那碗似乎被他推远了些,摩着桌子的声音苏林晚听得真真切切。
“哎,你这个人!”苏林晚一拍桌子,下一瞬却是笑起来,“很可以啊!就是这个道理!哎,你也觉得是这样对不对?!左右都是要凉的,晾一下和吹一下有什么区别?”
“是。”
“行迟,”苏林晚唤了一声,“你原来也是挺有意思的。”
“哦?”行迟看她,不知道她突然这般惺惺相惜之态从何而来,又瞥眼看了一眼冒着轻烟的药汁,只淡道,“谬赞了。”
苏林晚收回手:“你来寻我有事吗?”
“今日晚间府中会有晚宴。”行迟开口,“过来问问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苏林晚狐疑,“是什么意思?”
“你不喜欢我们酒桌上的玩意儿。”
“我不喜欢……他们就会不玩了吗?”
“倒也不是。”行迟笑了笑,“不过如果是少夫人出面,也许我可以有个借口,只谈正事,不寻他乐。”
那可不就是将她当成了挡箭牌?苏林晚细想想,觉得自己有点亏:“这京城里的姑娘们,就我不学无术,而今嫁了人,还要落个母老虎的名声,虽然说这虱子多了也就没所谓了,可我毕竟是新嫁妇,不成,我不干!”
“喔,竟是如此。”
“行迟,你不会没想到这一点吧?”
“想了,不过我只想到了自己会被称妻管严,倒是没想到夫人的声名,抱歉。”
妻……妻管严?咳!
苏林晚扭过脸,嘟囔了一声:“喜欢都没喜欢上呢,还妻管严,说出来谁信哪。”
“你说什么?”
“我说,除了这一件还有其他事情吗?”
“有。”行迟倒是不客气,当真又接着道,“此行京城,断水山庄的生意涉及漕运、赋税、执证以及许多方面。我等商人,对朝中事务大多是不懂的,可既要打交道,免不得要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