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日还要与小姐讲一讲伺候夫君的事情。”
“伺候人的事情我怎么能做呢?”苏林晚道,“有轻羽轻墨就可以了。”
嬷嬷噎了一道:“那不成,不是一桩事情。”
“怎么不是一桩了?”
嬷嬷没法子说清楚,倘若不是因为小姐是个瞧不见的,她也不得被请来。寻常那嫁妆画压在箱底,等小姐跟姑爷同房了自己研究着便就清楚了,还要她一个老婆子剖析什么。
可到底是拿了银子,也不能任由小姐拒绝就不教了。
轻羽轻墨本来是在院子里等着的,不想没得半刻,小姐就自己跑出来了,是的,跑出来。
一脸通红,慌不择路地摸索着跑出来。
天不怕地不怕的苏小姐何时这般模样过,吓得两个丫头赶紧就要上去扶,到底还是没赶上。
苏林晚就这样在大婚前三日,光荣地摔伤了脚。
人道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苏林晚觉得她娘一会过来怕是拿家法伺候也是可能的。该寻个什么理由呢?啊,大婚之前不能见血啊!不吉利!
只是她这个理由还没来得及用,荣氏就已经哭了,一味责备自己不该多此一举,苏林晚耳听着母亲雷厉风行了这么多年,哪里受过这阵仗,一时间那心里头滚了几百遍的由头便散了个干净,只拉着荣氏的手劝着:“娘这是做什么,哪里有一家之主的样子,快别哭了。”
荣氏被她哄得哭笑不得,最后拿帕子压了眼角,回头道:“将嬷嬷打发了吧.。”
“是。”
提起嬷嬷,苏林晚的脸便就又红了红,好在是荣氏没注意,只拍着女儿的手,缓缓道:“晚儿,你长大了,这就要嫁人了,实在不该再这么毛躁。”
“女儿知道。”
“有的事吧,母亲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你不想听,便就罢了,左右往后嫁了人就晓得了,不妨事。”荣氏叹了一息,“就是你这脚,傻孩子……”
“没事的娘,反正我也是坐轿子,不走路的,用不上脚。”
分明是安慰母亲的,不想为什么,手背就被她亲娘啪得拍了一巴掌。
荣氏又恢复了一贯的严厉:“你就是个糊涂蛋儿!”
怎么还带爆粗口的呢,糊涂蛋儿实在是有些不服气,她也没说错啊。
下一刻,她那风风火火的爹爹就进来了:“晚儿!怎么摔了!这脚……”
“没事的爹!反正席谷主就在断水山庄,我嫁过去一把治了得了。”
“你闭嘴!”荣氏终于发威了。
好在这脚没伤到骨头,就是不好着力,一落地就疼,走起来实在不美观。苏林晚不敢再刺激荣氏,这大婚前的最后三日,终于安安生生地待着,半点幺蛾子也没出。
等她连惯来嫌弃的俏丫头与俊公子都老实听完时,迎亲的鞭炮声也终于叩响了京城的大门。
相府嫁女是大事,更莫要说皇帝赐婚的。
断水山庄万不是等闲人家,几乎所有知名的商贾也一并都赶来瞧热闹。
迎喜的百姓进不得相府行人情,便就是站在街边也能抢到断水山庄发下来的喜钱和喜糖。
整个京城里欢喜得敲锣打鼓,小孩子街头巷尾地跟着迎亲队伍跑,大声喊着新郎官,势要将那高头骏马上的人喊答应了。
待那新郎官终于转了头看来,俊眉朗目,萧萧肃肃,愣叫一群孩子都瞧呆了,下一刻,便见那马上的男子微微伸手作了一揖,竟是将胡闹的孩子都作了大人。
“祝新郎官得偿所愿,与新娘子百年好合!”
为首的孩子王受了这般尊重,立时就稳重了下来,带着一行孩子七七八八地贺起喜来。
“谢过。”
“姑爷他们到门口啦!”轻墨从庭中石桌上爬下来,被轻羽一把抓了。
“你小心些,小姐已经伤了脚,你倘若再不留意可要叫人笑话!”
轻墨哪里顾得上,只喜气洋洋地过来与主子报道:“小姐!”
“我听着了,姑爷到门口了。”苏林晚如今正穿着崭新的绣鞋端庄坐在床上,头上的喜冠太沉,做不得大动作,“我又不聋,你吼那么大声做什么。”
“这不是礼炮声音太响了么,奴婢怕小姐听不清!”轻墨大概是真的被鞭炮声给震到了,说话声音越发响了。
苏林晚觉得脑瓜子嗡嗡的,抬手挥了挥,示意她别说了。
还是轻墨瞧出来,过去替她重整了下喜冠。
苏林晚这才舒服了些。
屋子里还有好些女客,这会儿都嘻嘻笑着打趣她。
“新娘子定是紧张了吧.?”
“看新娘子脸都红了。”
我分明是被你们堵着屋子闷的脸红!等等!我哪里脸红了?苏林晚觉得她们就是在说瞎话。
现下她头舒服了些,这脚又疼起来了,喜婆不叫放脚在地上,这般收着坐,可是叫人好受。
苏林晚想着,嫁人原来这般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