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许凌霄身体一僵,她蓦地抬眸,就看到程少微手里拿着的水瓢,缓缓倾落,朝她浇了下来。
细水长流,耐心至极,她竟然有一丝慌了神,觉得,舒服……
就在她错神之际,纤细垂落的长枝被拨开,如站湖边,春风袅娜,缭绕耳畔,他在她身后,说:
“凌霄,让我帮你,好吗?”
他的声音落在她的脖颈,落在每一根发梢上,许凌霄觉得自己要疯了。
男人一瞬的温柔,险些让她坠落,好在她向来定力足够,指尖去抓他的手臂,哪知少了他刚才环住腰身的力道,整个人就似站在湖边打滑了一样,而下面等着她的,就是陷阱,就是湖水深渊。
许凌霄吓得往后一退,确实……确实,前有狼,后有虎!
深山密林,她想暂且避开这前狼,但小径打滑,一不小心就会……就会把自己落入狼手之中,她不得不找到支撑点,但她双手什么都抓不住,温热的水流如瀑布,把下面打磨得如鹅卵石般滑手。
她必须要逃,抬起右手往后卡住了程少微的脖颈,似逃了一路,喘着气,用她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气音开口道:“程少微,你这个混蛋,想死你就说!”
这一抬手,后脊背就往前一挺,紧紧弓起身,与他对抗。
“嗯,你现在确实绞得,掐紧了我一样……”
她踢着腿:“程少微,你滚出去!”
“叫我什么?”
男人的语气忽然一沉,许凌霄咬牙道:“程少微,程总师,程煦,程王八蛋,臭流氓!”
“啪嗒!”
浇完了水的木瓢被他扔回了桶里,手转了个地方:“凌霄,让我听听你的心跳。”
女孩的心跳,很快,看一个向来冷静自持的人,为他变得不一样了,只为了他,心都要融化了。
为你丧失理智,是我对这段感情,最大的诚意。
“凌霄,叫我……老公……”
男人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上,嗓音低哑着,对她说道。
许凌霄偏过头去,还叫老公,他想得美!
“你……不要……”
“但你似乎……是喜欢这样的。”
许凌霄又忍不住发抖发僵,为什么,她不是来这个世界跟程少微谈恋爱的,当初说好结婚,不过是为了顺利回国……她还以为遇到了什么善人,果然是……不安好心!
“我讨厌你,我讨厌男人……”
“讨厌我?”
程少微忽然顿了顿,听着她的声音,眸光沉了沉。
许凌霄意识涣散,突然,暴风骤雨……停了下来?
许凌霄咬了咬唇,她现在,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程……程少微……”
她声音低低的,想离开,又……不知道他怎么了,生气了吗?
哼,她也生气,凡事做一半的人,真的是世界上最讨厌的人!
“你上次还说喜欢我的。”
忽然,他开了口,声音落在她发梢上,许凌霄愣了下,上次?
“我……”
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吹着风,有点伤心。
是不是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伤到他了?
“我……我就是……难受……”
她现在确实难受,就像把所有柴火都积攒在了一处,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等着它燃烧、供热……
结果,始作俑者他不动了!
“我难过。”
男人在她耳边说道。
“程少微……你,你别要我哄你!”
那么大个人了,说一两句都不行!
“你叫我什么?”
许凌霄觉得程少微就是把人放到手术床,口子划开了一半,然后开始跟昏迷的病人谈加价。
“老……老公……”
这一声,缠绕上丈夫的心跳,他似是上瘾了,追着道:“再叫一遍……”
女孩恼羞生气了:“程少微你别得寸进尺啊……老公……”
男人低沉的嗓音,就像那道萨克斯吹出的琴调:“嗯,记住了吗,’程少微是我老公’,说一遍……”
许凌霄到底意志力强,发现,她老公原来喜欢……这样?
这……这不就是威逼利诱么,折磨得她神智不清的,就能乖乖听话。
于是女孩的逆反心理就出来了,就算再难受,她都不能被驯服!
“不说?”
忽然,前头山路小径里的狼离开了,正当她喘了口气,放松警惕时,忽然被扶着抬了起来,本以为是要放过她了——
忽然,水眸一睁,她看不见程少微的脸,但是,她知道她现在整个人都被他掀得,后脊骨往后一仰。
前有狼,后有虎……
呜呜呜。
她没有力气了,但是男人却说:“这下,你就坐稳了。”
“你为什么那么能折磨人……”
“比起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