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视线往地上一扫,显然是一副遵守楚河汉界的良民。
许凌霄快被他烦死了,男人就是麻烦Jing!
遂趿着棉拖鞋就往房间里走了进去,男人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瞳仁比夜色愈暗。
许凌霄一把将他的衣服扔到程少微的怀里:“滚吧。”
说罢,也不看他,转身就坐回到书桌椅上,继续忙手里的活。
耳边是他离开的脚步声,许凌霄才松了口气,这男人喝了酒后存在感也太强了。
她抓过笔,发现断了头,遂抬手摸了摸头发,上面还插了根铅笔。刚才太冷了,她就去洗了个热水澡,shi答答的长发在她看书的时候总是垂落,于是她用铅笔作簪,把长发盘了起来。这会没笔用,就只好暂时把它拔了下来。
没多久,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许凌霄眉眼不抬,时间嘀嘀嗒嗒地转着,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不由皱了皱眉,深吸了一口气,拿起笔将长发盘了起来,起身走向大门。
只听房门一拉,外头的风霜雨雪全都冲了进来,许凌霄冷声道:“晾够了就进来!”
男人的寒气裹挟着一股压迫的气息,缀在她身后,伴随着“砰”的一声,门应声阖上。
许凌霄径直走进房间,抱起一坨被子,刚走出来,就见男人低头看着地上的一排资料,许凌霄把被子扔到沙发上:“你从边边进来,别碰到我的东西。”
这个男人喝了酒,成傻子了吗?
就在她要铺被子的时候,程少微的长手接了过去,许凌霄不高兴地抓回被子:“不要你碰!今晚我睡这儿!”
“难得回来,就为了睡沙发?”
许凌霄赌气道:“我就是回来找资料的,还有一点没忙完,借了你几本书,在这里我明早就能做完,不带走。”
公私分明,她严谨的。
“明早做得完吗?”
程少微喝了酒,声音愈发低沉磁性,靠近她说话时,这种醉意仿佛会传染。
“可以啊……”
男人掀开被子,坐到沙发一角:“先别铺了,过来,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许凌霄侧眸,看他长腿交叠,十指交握,眼镜下的一双眉眼,半垂着,似乎真是醉了,带了几分睡意朦胧。
这样的他,好像被卸了攻击性。
于是,许凌霄站直身:“公事还是私事?”
“公事。”
一提公事,许凌霄什么都好商量,走到他跟前,一副下属等到上司发言的恭敬。
此时,男人刀削般的棱角氲了层暗色,平且宽的后背靠坐在沙发上,像一只正在打盹的猛兽,低沉的声音仿佛自胸腔而出,“坐下。”
许凌霄懒得跟一个酒鬼争执,于是掖开被子,坐到他旁边,一双澄净的眼睛看着他。
“苏国方面提供的资料有些是有问题的,不能用。”
他话音一落,许凌霄瞳孔顿时一睁,旋即愤愤道:“怎么这样!这不是成心让我们走歪路吗!”正骂着,忽然,她转眸看向程少微:“你怎么知道的?”
他眉眼微微漾了抹笑,像高山上的寒松被风吹过,落下了积雪,“今晚灌了几个苏国专家,那个差点被你打的马蒙,说的。”
“图纸有一万多份,缺漏不说,还米饭里夹生,一个个挑出来,工程量太大了,还会造成混乱。”
许凌霄一张脸顿时神色恹恹,今天被苏国换了设备,她心里本就委屈又生气,现在得知这个消息,更委屈了,而这个消息,还是程少微灌酒才知道的。
想到这,她纤细的脖颈耷拉了下来:“那怎么办,难道工期又要延长吗?我手头正在写的发射计划书……”
“苏国有几个监督他们的特派员,不方便上课,所以,如果发现图纸的数据跟他们说的有出入,就以他们讲的为准,我今晚安排了几个速记好的技术人员,当作警卫员,轮流跟着他们。”
听到这话,许凌霄眼睛蓦地一亮:“他们真的愿意吗?”
程少微眉眼掠了过来,淬了抹笑:“不愿意,那就再喝。反正今晚,我都把他们喝倒了。”
许凌霄皱了皱鼻子:“吹牛!”
说着,正要起身,忽而,手腕让一道凉意圈了上来,她心头蓦地一跳,正要挣扎,就听身后响起沉沉的嗓音:“你喷香水了?”
许凌霄听他这话,低头闻了闻手臂:“我从来不喷香水,程少微,你真是喝醉了。”
这下,许凌霄开始怀疑他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别是寻她开心的吧!
“那怎么会有玫瑰花的味道。”
“是吗?”许凌霄肩上耷拉了络头发,她闻了闻:“可能是洗澡的时候带上的。”
男人笑了声,一手握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转而撑着下颚:“用什么洗的?”
“香皂啊。”
她脱口说完,心跳骤然窒了下,这不是正常人都知道的吗?怎么被他一问,感觉怪怪的,下意识挣了挣手腕,道:“你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