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原本伤心得不行,可见了顾娇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直接一个没忍住破涕笑出声来。
顾娇毫无灵魂地任由十全妇人在自己的小脸上绞来绞去。
杀敌不眨眼的黑风骑小统帅,居然有一天被人摁在椅子上拔毛。
说出去谁信?
十全妇人由于喜欢她,还特地多绞了两遍。
刚绞完面,房嬷嬷拎着一个热气腾腾的食盒从厨房过来了。
“夫人,大小姐。”她笑着行了一礼。
姚氏问道:“这么快?不是才去?”
房嬷嬷笑道:“安国公早吩咐下人做好了。”顿了顿,她小声对姚氏道,“听下人说,安国公一宿没睡呢。”
姚氏感慨:“他是真心疼娇娇。”
房嬷嬷道:“大小姐值得。”
原先她还担心大小姐的心太冷,夫人捂不热,后面才发现大小姐的性子是冷的,可她的感情也是至真至纯的,她对一个人好,那就是不计代价的好。
“娘,娘。”
顾小宝醒了,被鸳鸯抱了进来。
他原本是要找娘的,却一眼看见了铜镜里的顾娇。
他睁大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了半晌似是有些难以置信。
他扭了扭小身子,从鸳鸯的怀里下来,绕到顾娇的面前,抬起小脑袋仔仔细细地将顾娇打量了一番。
“喔?”他摊开一双小手,摆了摆,“不见了。”
顾娇弯了弯唇角:“姐姐没有不见。”
他被这熟悉的声音吓得一惊,再次看向顾娇。
顾娇含笑道:“叫姐姐。”
顾小宝不叫。
他迈着不太稳的步子,跐溜跐溜地走到姚氏身边,拉着姚氏的手往顾娇这边走,还不忘用另一只小手指顾娇的嫁衣,一边摆手一边说:“不穿,不穿。”
姚氏心酸一笑:“姐姐要嫁人,要穿。”
顾小宝愣了愣。
小孩子还不大懂嫁人的意思,但潜意识里又好似明白这将会成为一种分离。
“不穿。”他认真摆小手,又指了指房嬷嬷,“嬷嬷,穿。”
顾小宝最不喜欢的人就是成天追在他后头,这也不让他碰那也不让他玩的房嬷嬷。
让嬷嬷快点走。
姐姐不走。
一屋子人让他弄得哭笑不得。
顾小宝不是一个会耍脾气的小孩子,他见反对无果后并没有哭闹,而是站在姐姐身边,抓着姐姐的衣角。
好像只要他抓得够紧,姐姐就不能走了。
十全妇人为顾娇绞完面后,开始为顾娇梳头上妆。
顾娇从边关回来,家里蹲了一个多月,早就白回来了,脸颊上水嫩嫩的,白皙通透。
再配上一头黑亮如缎的乌发,饶是十全妇人也看呆了。
十全妇人从未见过如此细腻的肌肤以及如此柔顺的乌发。
她将顾娇的长发轻轻托在掌心,拿起一把新梳子,温柔地梳了起来。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相逢贵人……”
……
定安侯府。
顾瑾瑜也起了,开始为今日的出嫁做准备。
她换上了大红嫁衣,坐在铜镜前,由十全妇人孙夫人为她绞面梳头。
原本她是想请岑夫人的,奈何岑夫人被人请走了。
顾老夫人身边的张嬷嬷天不亮便过来了,在房中忙前忙后,接替了本该属于她母亲的事情。
而她的母亲则去参加她好姐姐的婚礼了。
说的好听,一碗水端平,到头来还不是更偏心亲生的?
寂静的府外传来热络的嬉笑声,这不是第一阵了,方才就闹过好几回。
“什么人这么吵?祖父与祖母还在歇息呢。”顾瑾瑜一边被孙夫人上妆,一边问一旁的春柳。
春柳不满地嘀咕道:“不是咱们府上的,是国公府那边的。”
顾瑾瑜咬了咬唇瓣:“她那边怎么那么吵?”
“就是!成个亲有什么了不起的!第二次还这么热闹,当谁不知道她嫁过人似的!”
孙夫人默默上妆没有说话。
有关这两位千金的事啊,早在京城传开了。
真千金流落民间,不论贫穷还是富贵,两次都嫁给同一个人,这怎么能丢人?这是造化!是缘分!
至于说人家府上为何热闹,那位大小姐有地位呗!
她醒了,全府上下都醒了!
哪像这位二小姐,还得看顾老夫人与老侯爷的脸色?
“父亲呢?”顾瑾瑜问。
祖父是不会来看她的,祖母身子骨不好,大抵也很难过来。
只有父亲了。
她出嫁时若是连父亲都不在,会被夫家笑话的。
“侯爷的伤势也不知痊愈了没有……”春柳低声道。
自从喜提了一顿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