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琛颔首道:“今日是母后寿诞,儿子特意让如意馆为母后备了一画,请母后过目。”
言毕,身后的小太监将手中的画展开,是用的洒金粉纸。上面正是一副《舐犊情深图》。
太后眼眶酸涩,不由用手捂住了嘴。
新帝冷心冷情,残酷乖戾。对她这个母后也不甚亲近。她之前还会主动亲近,但察觉到皇帝对她的排斥以后,她便不会再主动去养心殿。
“这画画工Jing妙,栩栩如生,不知道出于谁的手?”太后问。
胤琛道:“原本是如意馆的画师所画,儿子又让人补了几笔。”
说罢,胤琛撩起眼皮,似有似无的朝这边看过来了一眼。
顾锦瑟顿时身子一僵。
顾锦瑟真切的感受到,陛下的目光一定朝她们这看过来了。
不会……是她吧?
陛下目光所及之处,的确就是她!
她之前一直都听说陛下从不近女色。从来就没有过女人。
那就说明,其实顾家的嫡小姐都是有机会的。
顾锦瑟心里既害怕,又夹杂着一点雀跃。
哥哥们的宠爱又算什么……如果有了陛下的垂青。那她就可以一跃龙门了。
顾锦瑟一颗心都快跃出来了!
这紫禁城华贵富丽,落在顾锦瑟眼里,都变得宜人起来。
而顾瑾棠却安安静静的跪在原地,眼睑垂下。
太后一笑:“那可得好好赏赐,哀家很喜欢。不知是如意馆的哪位画师,后来补画的又是谁?”
胤琛道:“……儿子有话,想单独和母后说。”
太后顿时心底一喜,皇帝已经太久没有单独和她说过话。就点头说:“我让他们都退下。”
顾予寒走的时候心里总是有一点不安。毕竟今天下午胤琛才见过了棠棠。
他握紧了拳,目光扫向了一个侍卫。
这是他安插在慈宁宫的眼线。
等到内殿的人都退了下去,胤琛才慢慢的说:“画的画师就不跟您说了,平平无奇。但补画的人是顾五,顾瑾棠。”
太后神色一僵,手指下意识抚动了腕上的白玉手镯。
……竟然是顾瑾棠。
顾瑾棠的容色自是不必说,但皇帝的性子她是再清楚不过的。乖戾、Yin郁。之前有女人被他生生掐死。
从此以后胤琛的身边,就再也不见女子了。
但胤琛绝不会无缘无故让一个不相干的人补画。
太后叹息,顾瑾棠虽聪慧,但自小都生活在乡下,性子总是单纯的。如果真的接近了皇帝,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应付的过来……
“母后?”而平日里的胤琛却丝毫不见身上的Yin戾之气,只是一个清冷端方的矜贵公子。他慢慢道:“母后说要给她赏赐的。儿子来跟母后求一个。”
太后笑了笑,“自是,哀家一言九鼎!皇帝以为,赏赐什么好?”
胤琛低眸慢慢道:“儿子以为,实物对于顾家而言必定是不缺。不如母亲将入宫的对牌给她,让她可以时时入宫。”
太后眸光一闪,半晌没有回过神来,脑子里的思绪顿时也是千回百转。
她自认做了胤琛这么多年的母亲,也是懂得几分帝王的心思的。
胤琛想要令牌赐给顾瑾棠恐怕还是为了让更方便的见她。
就道:“……好,哀家答应你。”
胤琛轻轻“应”了一声,复又抬起墨眸,轻动薄唇道:“儿子就谢过母后了。”
皇帝难得和她说这些,太后恍惚觉得,她没看错顾瑾棠。
太后自然是笑:“哀家也心疼棠姐儿,皇帝说的,哀家都会允准。”
胤琛略微点了下头。
太后不免问:“……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可还是完璧?要不直接接进宫里来?
胤琛锋眉微挑,皱了皱眉,只说:“母后想多了。”
他又说:“儿子还有政务要处理,就先不打扰母后了。”
太后面色微僵,点点头,又让福臻嬷嬷送皇帝出去。
福臻嬷嬷送走了胤琛,才回来道:“您以为,陛下和顾五小姐之间……”
太后摇摇头,道:“一切都有可能!哀家倒情愿是她。只是不知道皇帝的性子,会不会委屈着棠姐儿。”
福臻嬷嬷思忖了片刻,不免一笑:“老奴以为,太后您这就多虑了。棠姐儿从乡下回顾府两年,之前可一直都是受着委屈。陛下虽对旁人冷心冷情,可细瞧对着顾五小姐,却未必不是个细心的。”
“您看看,陛下不是说想多了……不也是为的棠姐儿。若是陛下不心疼,要强取豪夺,有多少个法子,可咱们陛下,偏偏没有。”
太后颔首,“若真是如此,倒还好。”
福臻嬷嬷将太后的对牌交给顾瑾棠时,顾瑾棠只觉得身子有些沉重。
她也是一百个没底的。
福臻嬷嬷将顾瑾棠带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