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梅院,她寻了顶白色幂篱,叫来英芳,让她去前院叫杨四。
英芳见她拿着幂篱,便知她又要出门,不过知晓劝说无果,于是直接去找了杨四。
主仆三人一起从西边角门出去,上了洒金街,穿过乌青大街,来到七弯街。
江支新的病坊紧挨西市,此刻赶集之人较少。
崔蓝薇他们停在病坊三丈外看了看,远远瞧见江支新坐在屋内,正替一位老翁看诊。
第98章 喜欢见不得人的事
崔蓝薇与杨四、英芳走进病坊,候在一旁,听着江支新的声音,崔蓝薇闭眼回想,与那日树林中的男人似乎不大像。
悄悄撩起白纱,看了一眼江支新,只见他慈眉善目,年约四旬,正蹙眉凝神与老翁诊脉。
待老翁看诊毕,江支新抬头看向崔蓝薇他们,笑着问:“敢问几位何人看诊?”
杨四答道:“我家小娘子。”
“请坐。”江支新点头笑笑,起身摆手请崔蓝薇。
崔蓝薇落座之后,透过白纱望着他,“其实并非儿看诊,是儿家姑姑身子不适,近日总是无法入眠。儿请她前来看诊,她不愿前来,所以儿私自出来,想与她寻个药方。”
江支新听见她的声音,复杂的眼神一扫而过,忙垂眼笑笑:“想来小娘子家姑姑定年近半百,平日时常Cao劳,故偶有不眠之状。”
崔蓝薇点了点头,又问:“敢问江郎中,您这除了看日常杂病,还可看哪些?”
“皆可看,倘若小娘子哪里不适,大可告知某。”江支新笑笑,提起笔写下安神药方。
崔蓝薇继续问:“江郎中在西市颇有威望,莫说西市,恐整个太平都不在话下。可是江郎中的病坊,为何有些简陋?”
病坊一明一暗两间,明间南北约五步,东西约八步,暗间应该也相差无几。
崔蓝薇自觉他行医多年,理应有些薄产,何故病坊如此简陋。
江支新反问:“行医乃救人,地方够使便可,何故需要富丽?”
“江郎中莫要介怀,儿未曾出过门,眼界甚小。”崔蓝薇自谦,含笑继续追问:“听闻江郎中并非太平人士,为何留在太平?如此,妻儿如何照料?”
江支新写完方子,抬头望着她,笑着说:“小娘子,你到底是来问药,还是来打探某的家底?某留在何方,似乎与小娘子并无干系。”
崔蓝薇笑道:“方才儿进门,见江郎中慈眉善目,甚是亲切,所以想与江郎中多说几句。若是江郎中觉得儿多事,儿不再多话便是。”
江支新将药方递给一旁的英芳,对崔蓝薇说:“小娘子年幼,某有一句忠告,往后独身在外,莫管他人闲事,若是心生好奇,必遭厄运。”
崔蓝薇瞬间明白他的身份,她眼神犀利,攥紧双手,略怔了怔,起身道:“多谢江郎中赐教。不过儿自小便喜欢好奇,尤其是那种见不得人的事,儿更喜欢查问。让江郎中笑话了,都是宅内女子,闲来无事,喜欢话话家常。”
江支新面不改色,淡淡地笑道:“依某愚见,小娘子听了何种密事,还需放在心中,莫要告知他人。小娘子性情豁达,可旁人可就不同哩。”
崔蓝薇笑笑:“多谢江郎中提点,今日听江郎中一席话,令儿心中开阔。儿记挂家中姑姑,先告辞。”说罢,领着杨四与英芳,一同出了门。
他们前脚刚走出门,江支新立刻换上Yin暗面孔,紧握双拳,口中凶狠地骂着:“贱婢,你给我等着。想与我斗,不自量力!”
第99章 跟踪Yin庆
崔蓝薇与江支新饶舌暗斗,心中其实有些害怕,毕竟对面那人城府极深。
话语中听出他的警告,不许她再过问,如若不然当心被灭口。
然而崔蓝薇必须勇往直前,他们伤害的人是她心爱的父亲,她怎能袖手旁观?这与她素来心性不符,她绝不会就此罢休。
离开病坊,杨四低声问:“三娘,为何你与江郎中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你之前并未见过他,何故与他说道如此之多?家中姑姑又是何人,难不成是明日赶来的崔娘子吗?”
崔蓝薇笑笑,“我说的是芹姑。”
她话音方落,英芳忽然扯住她手臂,指着身后一名往前走的小郎君,“三娘,你看那人是不是Yin大郎?他为何来到西市?”
闻言,三人皆回头望着他,确实是Yin庆。
杨四笑道:“小的去叫他,告诉他三娘在此,让他前来与三娘见面。”
“不了……”崔蓝薇连忙制止,“他来此定是有事。”
说罢,三人往北面走,英芳随口说:“奇怪,上回我们出门在西市遇见Yin大郎,今日出门又遇见他,好像每回他都在那边出现。上回是来,此次是去,难不成他做何营生?”
“极有可能,他在太平,虽有卞明府帮衬,但不可长久下去。”崔蓝薇点了点头,“不过,他来西市能做何营生呢?”
杨四回头望了望,“三娘,莫不如让小的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