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药铺,要有一味主打的药镇场子。没有这种药,药铺的声誉很难好起来。”这是神医阁前任总管事梁老先生告诉薛湄的。
薛湄的主药,是白药。
她的白药,就连那位神秘的制药老丈都弄不出秘方,更别说旁人了。
而白药的主要配方是三七,这种草药是薛湄从深山里挖出来的,又请了耿家药农帮忙种植,目前只有她有。
她从不外卖。
三七是软黄金,补血第一,药效极佳,很快赢得了楚国大夫和御医们的一致认可。
白药昂贵,三七也难求。
成阳百草堂有了白药,又因为它的东家是神医成阳侯,名气很快盖过了甘家。
“你们这药丸掉渣,是不是缺一味杏仁啊?”
一位赤脚郎中,在甘家的药堂对峙,声音很激动。
因为药不好,病人迟迟不能好转,反过来骂大夫医术不行。
大夫委屈死了。
这位赤脚郎中,遇到了脾气火爆的农妇,被人家打了一顿,挠花了脸,气得他把成药拿过来检查。
一看,居然掉渣!
药丸掉渣,这是何等糟糕!
赤脚郎中顶着被挠花的脸,上门讨个说法,和甘家的掌柜、伙计吵了起来。
甘家自然不承认了。
“别问他们,去问成阳百草堂的人。成阳百草堂坐堂的大夫,是神医阁的,不会糊弄咱们。”
围观的人说。
成阳百草堂的东家是成阳侯薛湄、坐堂大夫是神医阁的人,这些都有很可靠的基础,至少在百姓心中,他们都是权威。
“我上次买的草药,怎如此苦?不是说甘家没有了黄连吗?”有人也趁机询问,还拿了一个草药包。
那赤脚郎中接过来,看了眼说:“缺了大枣和甘草,能不苦吗?好啊,药材你们也敢缺斤少两?这是戕害百姓、草菅人命!”
甘家这半年,的确捉襟见肘。
谁家也不会囤几年的药材,最多一年,有些半年。
自从薛湄买空了去年九月药材大会上所有的新鲜药材之后,甘家就没有药材能进项了。
他们一开始还嘴硬,又被薛湄在黄连上摆了一道,让人对他们家开始失去信任。
“信任就像一件毛衣,一个线头断了,看似是一点小事,但这个破洞会越扯越大,最后把整件衣裳都撕毁。”这是薛湄对信任的认知。
信任建立起来很难,但摧毁却是如此容易。
可惜甘家太自大了,没把这个当回事,从黄连那件事开始,他们就已经输了。
当郎中、百姓都怀疑甘家缺药的时候,对他们家的药就会格外苛刻。
过了年,甘家的确是这也缺、那也缺。
他们目前要做的,就是关闭外地的药铺,把所有的药材拿到京城,然后撑到今年九月,等新的药材上市。
“万一他们真的这么做了,你的计划还能成功吗?”薛池问。
薛湄:“他们不会这样做。”
“为何?”
“甘家人多,外地和京城的药铺不是一个人管理。谁愿意关闭自己管理的药铺?
想要齐心协力保存自家的产业,就需要有人统筹,威望能压住所有人。但现在,甘家很明显缺这么个人。”薛湄道。
甘家老太爷已经不太中用了,他最近出的几个主意,都失败了。
众人反思,觉得甘家这一路顺风顺水,从来没遇到过薛湄这样的强敌,所以他们没有应对经验。
老爷子也不行。
当甘家的儿子们觉得老爷子也不行的时候,甘家的主心骨就断了。
没了主心骨,甘家一盘散沙。
甘家老太爷一直有咳嗽的毛病,秋冬添重,又郁结难消,现在已经好几次吐血,可能命不久矣。
这种情况下,甘家的儿子们更是要把自己的产业死死捏在手里。
一旦老爷子死了,分家了之后,谁知道他们能拿到什么?
他们是死活都不肯支援京城的药铺。
正是因为他们的这种心思,薛湄对他们各个击破,易如反掌。
“他们活该!”薛池道。
薛湄只是做了她想做的事——惹了我,让你们万劫不复。
这点上看,她和成兰卿有点像——不择手段,心狠手辣。
“我要他们死,他们就不得不死。”薛湄淡淡说,“谁再来,都是这个下场。”
四月中旬,甘家在京城的药铺就关了三家——缺药材,什么都缺,就连基本的甘草这种东西都缺。
他们一开始还想糊弄,配方里减少一些不太重要的药,药效稍稍打点折扣,结果被人打上门。
名声越来越臭,进他们家药材的小药铺已经改到成阳百草堂去了;而赤脚郎中和贫民百姓,更是唾弃甘家。
到了四月底,缺药的弊端彻底暴露,而嘉州药市由神医阁Cao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