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福身行礼,轻声曼语道:“小主人,我没有感觉错的话,昨夜鬼域是否下了一场鬼雨?”
晏chao生应道:“不错。”
女子很高兴,眼睛里散发出奇异的光彩,她满脸喜色喃喃道:“太好了,等了上万年,这一天终于到来,逢Yin年,八荒煞气最重,只要拿到徽灵之心,相柳一族便可重振上古辉煌!”
她神情癫狂,痴痴道:“我们已经等了百年,什么时候取徽灵之心?”
晏chao生说:“还不到时候,血脉不纯,徽灵之力无法发挥出所有的作用,再等等,等她度过这次劫雷再说。”
女子敛起笑容,原本明媚温婉的脸,变得扭曲可怖起来,七窍缓缓流出血,她狐疑地看着晏chao生,声音凄厉:“你总是用这套说辞来拒绝取心,和她相处上百年,你该不会舍不得了吧?”
晏chao生眯起眼:“梦姬,你僭越了。”
女子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晏chao生眼眸中一片沉郁冷漠,只有被触犯威严时的冷怒,别的毫无异样。
女子又恢复成了正常温柔的模样:“是梦姬的错,梦姬太渴盼这一天了。还有最后一瓶甘霖露,喂她喝下,徽灵之心便可成熟。”
晏chao生手指不紧不慢点着寒池壁,说:“我都知道,不用你一遍遍提醒我。”
女子咯咯笑着,沉入寒池中。
晏chao生拿起桌案上的青玉瓷瓶,走出无情殿。
他回去时,琉双正蹲在凤凰树下,研究它是怎样“死而复生”的。
她满脸疑惑,见了他,犹豫地说:“夫君,为什么我从凤凰树上,感觉不到生机?”
万物只要活着,身上总是带着生气的。凤凰树明明比以前还茂盛漂亮,却一派死气沉沉。
晏chao生看了她一会儿,微笑着说:“许是灵力不同,毕竟是鬼灵催生出来的东西。”
琉双点点头,表示谅解,她还没有无理取闹到让一个妖鬼变出仙力来。
晏chao生说:“过来。”
他抱着琉双,在秋千上坐下,因为他回来了,鬼蝶万万不敢来。长欢平时不在院子里,这片天地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琉双说:“夫君,怎么了?”
晏chao生没有说话,就这样抱着她,搂住她腰的手很紧。琉双伸手去抚他眉间褶皱,她感觉出了不对劲:“你有心事吗?”
听了这句话,晏chao生淡淡说:“没有。”他凝视着怀里的琉双,她昨日那般伤心,可是被哄好,今日又是明媚的模样。
她眼睛里漾着笑意和亲昵,像开在三月里的春花,让人情不自禁被她感染,也觉得快乐。
他弯起唇,拿出怀中青玉的瓷瓶,方才的糟糕情绪仿佛只是琉双的错觉。
琉双看一眼他手中的青玉瓷瓶,伸手拿过来打开,要喝下去的时候,手被按住。
她抬起眸,看见晏chao生晦涩不明的眼睛,他说:“怎么喝得这么爽快,不怕疼了?”
琉双不好意思道:“有点害怕,可是总不能一直让夫君哄着我。”
青玉瓷瓶中的含翠朝露每十年琉双就会喝一次,晏chao生说,这是能保护她不受鬼气侵蚀的东西。以仙身嫁给一个妖鬼,总得付出些代价的。
第一次喝下它,她痛得骨髓发颤,几乎尖叫,他冷眼看着,让她忍过片刻。
那以后,琉双几乎对含翠朝露有了Yin影,总是找借口想躲过去,但从来都没成功就对了,他总是能轻易拆穿她的把戏。
可是今日晏chao生好奇怪,琉双想,这一次她打算长痛不如短痛直接一口干掉,神情复杂的人却变成了晏chao生。
晏chao生握住她的手,连同握住那个瓷瓶。
“夫君,你弄疼我了。”琉双忍不住说。
晏chao生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那些复杂通通不见,松开了她的手。
琉双看一眼青玉瓶:“那我喝啦?”
晏chao生的语调冷淡:“嗯。”
最近他们直接发生了太多事,晏chao生哄她的次数比过去一年都多,琉双虽然爱娇,可她其实也是很坚强的,并不过分矫情。
她压下内心胆怯,含翠朝露发作那一刻,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她依旧痛得瑟瑟发着颤,忍不住死死咬住唇,几乎把唇咬出血来,才能不呻yin出声。
晏chao生起初冷眼看着,随后笑了一声,捏住她下巴,把他手腕递过来。
琉双按住几乎快要碎裂、又仿佛在重组的心脏,不明白他这是做什么,一时间没动。
晏chao生说:“痛就咬我。”
琉双强撑着,摇摇头,他眼眸暗色更浓,干脆强行把手腕塞进她嘴里。
“让你咬你就咬!”
琉双傻眼地叼着晏chao生苍白的手腕,也不知道晏chao生怎么了,他散去妖君的不坏之身,没有做任何防御。她若一口咬下去,他必定鲜血淋漓。
她怎么舍得伤害他呢?最后琉双忍着疼,在晏chao生苍白的手腕上,凸起的骨头处轻轻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