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单单是盐课,纺织业也大兴,上缴国库的税银也会相应增加。”
“如此,甚好。陛下看见季州的奏报,应当会喜从心来。”
“好了,不谈公事,你不是身子不舒服吗?要不要躺下来歇歇?我与你切些桃块,歇好了再吃上一吃,很甜的。”
季王拿起两颗桃子,正打算拿去洗了,却被徐江菡一把拉住了手臂:“先不急着吃,我有一大事要同王爷商议。王爷看看这封信。”徐江菡将雪儿给她的信递给季王。
“是谁写的信哪?”王妃面色凝重,还有些心神不宁,季王刚接过信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从头至尾阅读完毕,心中是五味杂陈,整个人愣在原地,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王爷看懂了祝王妃的用意了吧,臣妾问你,这个孩子要还是不要?”徐江菡在季王耳旁问道。
季王蹙了一下眉,食指与拇指紧紧攥着信纸的边缘,十分纠结:“倘若我们不要,这个孩子会怎么样?”
“十有八九不能出世。”徐江菡仅是猜测。
季王思索片刻,心中有了答案,扶着徐江菡的肩头道:“不然我们……收养这个孩子吧,将来到了地底下,列祖列宗也不会怪罪我们因一己之私坏了夏家的血缘。而且若这个孩子是位皇子,这个皇位理应是他的。”
顿了顿,季王继续道:“若是个公主,等她大一些了,我们再声称身子有疾,不可生孕,然后从其他王爷那儿选一个德行好的,带在身边教育,这样可行?”
“就听王爷的。”徐江菡颔首道。确实章婉青的孩子对于她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想到了什么,季王突然面色转喜,她拉住徐江菡的双手,激动道:“那我们还能见到三哥与三嫂?”自京中一别,她还以为今生今世都没有机会再相见了,没想到现下她们还有交集,还有联系。
“我问过雪儿,没有同意。他们俩现在行踪隐秘,再相见怕是有些困难。王爷若想见他们,便让雪儿从中传信,问问看。”
“雪儿?”季王疑惑地皱起眉:“雪儿又与此事有何关系?”
徐江菡将下午发生的那些事情告诉了季王,包括她知道季王女子身份一事,季王听完后大为骇然。
“王爷回忆一下,究竟是何时被雪儿识破了女子身份?”
季王思来想去,不知不觉中冷汗直流,有些心虚道:“我哪里知道,兴许是幼时防备心较弱,无意中叫雪儿看见了……”
季王在王妃面前不懂撒谎,一副话没说完的样子,徐江菡自然而然接下去问道:“看见什么呢?”
季王眼珠乱晃,心神尤为不安,一些往事涌入脑中,她声音轻颤:“夏日炎日,我与雪儿曾一同下过水塘,上岸时未着一缕……似是那时,她见过……我的身子……”
“啪——”无名之火从徐江菡心头蹿起,她猛地一拍桌子,面色陡然变冷。这完全是在她意料之外的答案,故而她呈现了自己最为直接的反应。
季王霎时蔫儿了,委屈兮兮地竖出了自己的四根手指,解释道:“阿菡,我那时候才四岁。”
徐江菡撇撇嘴:“四岁也不能让人将身子看了去!”
季王又抱住了徐江菡的腰,撒娇卖萌道:“我知道错了,是我粗心大意了。”
季王认完错才想起来雪儿的母亲也是知情人之一,兴许是她告诉雪儿的,赶紧一拍脑门,做恍然大悟状,立马反口道:“我记差了,不是这件事,雪儿知道我的女子身份,或许是她的生母告诉她的。”
“你确定?”
季王摇摇头:“不确定,时过境迁,雪儿生母也已去世,哪里有人可以追问,难道你要我去找雪儿问清楚?”
若不是还好,若真是下水塘之事,岂不尴尬?
徐江菡也不愿旧事重提,于是摆摆手道:“罢了,这件事就这样吧,你写一封书信给祝王夫妇,问问他们能否相见?这封信让雪儿送回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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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过了几日,春暖花开,天朗气清,一辆马车不疾不徐地在季王府门前停下,赶车的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公子,身子并不厚实,满身尽是书卷气息。
“李夫人,到了。”他抬手敲了敲车厢门,低声唤了一句。他的声音清朗,目光柔和,但望向“季王府”三个大字的时候,眼底有一抹难以掩藏的失落。
“江城,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吧,你同菡儿也许久未见了。”徐江菡之母李昭英探出头来,劝道。
名为江城的男子本是百般纠结,但都来到这儿了,也不想弄虚作假,他想见,便见她一面吧。
“好,见菡儿一面我就离去。”江城嘴角扬起一抹笑。
李昭英拍拍他的肩头,觉得青梅竹马做不成夫妻也无需这么生疏,又劝道:“江城,没事的,在王府里住上一段时日,就当陪陪我这老太婆了。”
江城想着能见江菡妹妹许多面,能好好地同她叙叙旧情,这才露出了开怀的笑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