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靠近她。
林知幼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江野眉心一动,没碰她。
他拿起她洁白裙边的石子,打量了一眼。
江野的舌尖抵了下腮帮子,垂眸看王虎:“你他妈还拿石子当玩具,是吧?”
王虎的额上沁出冷汗,不敢搭腔。
江野把玩着那颗石子,突然薄唇一动:“张嘴。”
王虎:“?”
他心有疑虑,但不敢忤逆江野,只能顺从地微微张嘴。
下一秒,江野扼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大嘴巴。
石子猛地塞进王虎的嘴里,他慌乱地想张开嘴吐出来,可江野的手指却死死地摁住他的嘴。
骨节分明的手指加了几分力道,连同声音也硬邦邦的,带着寒冽的冷意。
“滋味好受吗?”
王虎拨浪鼓般摇头。
江野歪了歪头,黑眸中泛起不羁与狠戾。
王虎对上他的目光,忙不迭地点头。
“那就行,别吐出来。”江野烦躁地松开摁着他的嘴,嫌恶地擦了把手,旋即狠狠踹了下他的屁股。
“都给老子滚!”
语毕,众人如释重负,赶紧作鸟兽散。
顷刻间,巷子又恢复成一片静谧。
江野走向林知幼,他微微弯下腰,眼睫淡淡地掀起,和坐在轮椅上的她平视。
他懒洋洋地扯起嘴角,朝她道:“小孩,没事了。”
熹微的日光洒在他的身上,像是抖落一层金粉。
整个人不啻阳光,宛如神祇,耀眼得迷了她的眼。
—
当晚,林岚喝得醉醺醺才回到家。
家里没有开灯,莹白的月光落进屋内,林岚眯着眼对焦了一会儿,才发现林知幼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她抱着怀里的小白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幼,你怎么还没睡?”
“我想等你回来。”
林岚的心里溢出苦涩,她知道林知幼是担心她,想等她回家再去睡觉。
这孩子年纪小,但心事重。每次都想着别人。
“妈妈没事,你快去睡吧。”
林岚脚步虚浮地向前走,刚迈开一步,林知幼就叫住她:“妈,你能不能辞掉酒吧那份工作?”
林岚怔忡。她知道自从她去酒吧卖酒后,巷子里关于她的闲言碎语就没停过。
林岚坐到林知幼的身旁,半晌才道:“不行。”
“为什么?”林知幼攥起拳头,脸上带着满满不解。
“这份工作可以赚很多钱,我可以给你攒学费,还有医疗费,我们母子俩需要这份工作来……”
“那我爸爸呢?!”林知幼截住她的话,冷不丁地丢出这句话,林岚整个人霎时僵住。
“你每天早出晚归,我们活得那么辛苦,那我爸爸在哪儿?”
“我不想聊这件事。”林岚坐在沙发上,深深地垂下头。
林知幼挪着身子靠近她,目光灼灼地问:“我爸爸究竟是谁?他这么多年对我们不闻不问,到底是为什么?我们就不配拥有一个温馨美满的家吗?”
“你没有爸爸!”林岚蓦地抬头,目光笃定又决绝,“林知幼你记住,在这个世界上你没有爸爸,只有我!”
林知幼的心被刺痛了下,即便这些年来她旁敲侧击问了许多遍,可林岚始终不肯告诉她,她爸爸的存在。
“你就当你爸早就死了吧。”林岚心灰意冷地说。
那一刻,林知幼觉得自己的心好似也死了。
—
几天后。
林岚带林知幼去骨科医院复诊。
林知幼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旁边的办公室门敞开着,她时不时地听见医生和她妈妈的对话传了过来。
“她的腿伤恢复得很不错,只要积极复健,恢复正常的行动能力后,还是有机会可以继续滑冰的。”
林知幼三岁开始学习滑冰,她上小学那会儿,已经夺得国内几个少年组花滑比赛的冠军。
那时所有人都认为,她是花样滑冰的天才少女。
然而世事无常。
林知幼在一次花滑比赛的赛前热身中,和同场的赛手意外相撞。对方的冰刀划伤了她的腿,差点切到她的动脉。
即便没有致命伤,但她的右脚关节外侧韧带断裂,右腓骨肌腱也遭到损伤。
经过一系列的治疗,林知幼如今已经可以逐渐摆脱轮椅,尝试用拐杖行路。
医生深谙她的情况,考虑再三后,朝林岚说:“我见她最近有些气馁,都不爱笑了。其实只要坚持科学康复训练,她以后还是可以重回冰场。”
“她说她不滑了。”林岚低垂眼睑,“她应该是被吓到了,再加上我们家这种情况,我确实也很难再继续支撑她学习滑冰。”
林岚曾是一名业余花滑选手,她以前经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