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力?”天守稚和五条悟的脑电波显然没能对上,“啊,这种力量,原来叫咒力啊!”语气里充满了惊奇。
五条悟无奈,他倒不觉得天守稚是在撒谎。天守稚的眼睛太干净了,单纯又清澈,藏不住任何事情,这种眼神,和那些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儿有得一拼。
五条悟突然对天守稚的过去感到好奇。昨天他已经让人调查过了天守稚,但天守稚就像是突然出现的存在。
七天前的夜晚凭空出现在盘山公路,除此之外,过往的一切皆是空白。
长长的头发从肩膀上滑落,发尾垂到了距离地面几毫米的地方,要碰不碰地在上面晃动着。五条悟的目光落在他的发尾,手指捞起那缕头发,顺滑的发丝又黑又粗,没有分叉更不会因为营养不.良干枯泛黄。可能是天赋异禀,但——
“好痒!”侧颈突然多了一双手,天守稚下意识地侧过脑袋。
“别动。”手下的皮肤细腻光滑,没有任何的伤痕,细嫩得宛如婴孩。
这可不是什么穷苦人家会有的皮肤。
白皙的皮肤下有隐隐的血管鼓起,五条悟的手指顺着鼓起的脉络一路向上。
“就算你这么说……”天守稚很怕痒,大概是从小几乎没什么被触碰的经历,所以他对“触碰”很敏.感。
身体一点一点地歪到另一边,但却没能和五条悟拉开距离。
眼见天守稚的头发落在地上,五条悟一把将他的头发捞起,披散的头发有不少掉进了衣服里,被抽出来时在皮肤上带起了一股痒意,天守稚忍不住发出了笑声。
待在衣服里许久的发丝,抽出时还带着主人的温度,在五条悟的手心里热乎乎地散发着存在感。
五条悟一边帮他梳头,一边问:“稚酱,你之前都和谁生活在哪里?”天守稚的身上充满了违和感,一般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轻易透露“过去”的信息。但五条悟却觉得,只要他问了,天守稚一定会说的。
“地下。”天守稚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山里的地下。我一个人生活。但螭会按时给我送饭送衣服送药,如果我表现好的话,父亲大人偶尔会来看我。小的时候,夜斗也会偶尔过来,但是夜斗和父亲大人吵架后,就再也没来过了。”
啊,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父亲大人彻底放弃了将他培养出兵器的想法。兵器用得再顺手,也没有自己来得强大好。
【只比他高一点的小男孩很温柔地对他笑着吩咐道:“从今天开始,你的任务就是要保护好这具身体,不让它受任何伤害,知道吗?”】
出生于腐朽名门、见识过无数黑暗的五条悟在一瞬间就猜得差不多了。
五条悟手指灵巧地只用了头发就将他的头发束好,长手一伸,环住他的脖子,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了过去:“会寂寞吗?”嘴唇贴着他的耳廓,热气呼出,将天守稚的耳朵微微打shi。
第6章
寂寞吗?当然会啊。每天睁开眼睛就是和咒灵厮杀,晚上闭上眼睛前的最后一件事情也是。日复一日,只有自己和自己说话。
夜斗逃走了,而他哪里也去不了。他只能更努力、更听话。
这样父亲大人才会多来几次,这样螭才会对他和颜悦色一点。
所以,当伊邪那美说很寂寞,希望他能留下的时候,天守稚立刻就答应了。
一个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伊邪那美是一个人,他也是一个人。如果伊邪那美需要他的话,他可以一直陪在伊邪那美大人身边。
但是鬼灯把他扔出来了,英俊但是气势骇人的辅佐官,不留情面地将他推入了黄泉和世间相连的风xue。
活着的人类,是不能待在黄泉的。
“这样的话,我死掉不就好了吗?”天守稚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时候,鬼灯的表情为什么会变得那么恐怖,比和伊邪那美大人吵架时更可怕,可怕得多。
*
“很可怕。”天守稚仰头看他,语气平平无奇,“我讨厌那样的生活。”什么也没有,只有自己。
所以黄泉再可怕,死亡再痛苦,都无所谓,只要不让他一个人,什么都好。
过去的记忆被勾起,异色的眼眸里空洞洞看不到情绪,没有怨恨,没有恐惧,甚至连希望也没有,什么都没有。
五条悟呼吸一窒,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不疼,但无法忽视。
“不要紧的。”身体比大脑的反应过更,他还没想明白那种情绪是什么时,大手已经扣住了天守稚的后脑勺,额头相抵,冰蓝的眼眸直直看进那双无神的异色瞳,“不会再让你有那样的体验了,我保证。”
少年人刚进变声期,得天独厚的好嗓音没按照一般规律变成公鸭嗓,只是在少年人清澈通透的声音上变得更有磁性。玩世不恭的轻浮收敛了起来,低低的声音如有千斤重,给人极大的安全感。
鼻尖贴在脸上轻轻蹭了蹭,眼睛一眨,长长的睫毛几乎要碰到天守稚的皮肤。
冰蓝的眸子宛如被水洗过的青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