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道单薄的院墙,听她和谢琅相谈甚欢。
嫉妒。
恨。
他好想不择手段,将他的晚晚从谢府掳走。
反正现在君景逢不在谢家,君一也打不过他。就算君一始终寸步不离跟着阿树,他也无法阻拦他的行为。
一旦将阿树带走,脱离君一的视线,君景逢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无法再能找到她。
毕竟,他是鲛人,生来便有掌控大海的能力。他有无数种办法,可以将阿树带到人类无法触及的地方,让她从此目光里只能有他一个人。
他想独占她。
独占,多么美好的词语。
顾临川心里无端生出一股戾气,化作尖锐残暴的断刃,几乎快要将他努力压抑的负面情绪全部撕裂,任其宣泄出来。
不对劲——
顾临川隐隐觉得,他不应该出现现在这种状态。
明明这次离开大海才不足十日,还不到鱼尾干涸渴水的地步。
按理说他不应该如此狂躁不安,甚至连野兽本性中的贪婪和独占欲,都毫无保留的全部爆发出来。
更何况,他专门找南安医谷的弟子,用一袋子上好的珍珠换取了几颗上等清神丹。足以让人平心净气,灵台清悠,就连走火入魔的人也能很快冷静下来。
今日来找阿树之前,顾临川还特意吃了一颗。就是防着他因为心情愤懑,在她面前表露出不同与往日的异状。
但此时头脑逐渐变得更加不清明,愤怒和嫉妒的情绪几乎占据全部思绪,他已经无心去思考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阿树见顾临川一直沉默,伸出手想去拍拍他的肩膀,却猛然被他握住手腕。
“你——?”
话音还未落,见顾临川垂着头,额前碎发半遮挡住容颜,看不出神色。
他一字一顿,缓缓问道:“晚晚,你喜欢谢琅吗?”
突然一阵夜风吹来,裹挟着深秋的凉意。
不远处花木树叶疏疏作响,池塘上泛起粼粼波光。似乎连池水中金鱼都被惊醒,翻动着尾巴在水中吐了个泡泡,很快又归于平静。
阿树心里无端升起一种危险感。
似是周遭漆黑的暗处,有一双野兽的眼睛,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这种感觉稍纵即逝。
池塘边恢复寂静。
她下意识怀疑地看了眼顾临川。
然而少年低垂着脑袋,连呼吸都不可闻,平静的宛如一块木头。
阿树觉得自己最近真的是疑神疑鬼,总是带着不好的眼光去看顾临川。
这份偏见显然是错的,她要努力改正。
于是摇摇头,试图扭了扭被顾临川握住的手腕,笑yinyin解释道:“不呀,小川你怎么会这么说?谢琅和我是朋友。就像你也是我的朋友一样。”
如果顾临川此时头脑清醒,一定会按照平常他给自己设定的乖巧少年的人设,顺着阿树的话,用他得天独厚的少年音和阿树撒娇,问她为什么厚此薄彼,而不多和他一起玩。
但他现在已经完全被本性占据。
顾临川五指牢牢抓住阿树的手,往前走进一步,高大的Yin影笼罩而下,将小姑娘整个人都覆盖在他的身影下。
他的声音充满压迫感,“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这才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什么做朋友,什么大家都一样。
怎么可能一样?
做梦!
“什么……”
阿树被顾临川语气中格外浓烈的情感吓到。
她下意识往后踉跄了一下,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抓着,被迫更往前了一步。
然后整个人都被拉进了顾临川的怀里。
左手间的琉璃灯笼“啪”的一下砸在地上,碎片七零八落,灯笼中的小烛台顺着斜坡滚入池塘中,火苗瞬间熄灭,缓缓沉入池底。
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眼睛看不见,听觉和其他感觉都会被无限放大。
阿树被迫紧贴在顾临川身上,感受着少年炽热到滚烫的温度。
她的眼底一片茫然,宛如盲人般,眼珠空落落的,视线找不到聚焦的焦点。
“小川,你冷静一点……”阿树颤着嗓子说道。
阿树双手抵在顾临川胸前,试图拉远两个人的距离。
可是顾临川的面前,她微弱的力量在如同蜉蝣撼树。
顾临川不满她试图逃离的举动,径直将那双纤臂掌握在手中,反手压在背后禁锢住,无力挣扎。
少年的手掌压在阿树的后腰处,微微用力,迫使她严丝合缝地贴在他的身上。他的气息强势到可怕,像是要将她硬生生摁进身体里融合在一起。
阿树几乎要被这样霸道而毫无保留的气息灼伤。
她毫无章法地在顾临川的怀里扭动挣扎,明亮澄澈的瞳眸里满是慌乱和害怕。